只见滚滚浓烟和熊熊火光中,一道白影如飞鸟般飞过。
“贱人!”田辟疆一见那道白影,便知道,钟无艳终于出来了,“你以为躲到山上,孤就找不到你了吗?”
钟无艳如一朵百合花般,轻轻地落在了一块巨石上。她高高的站在那里,无情的雨点落在了她那美丽的衣裳上,再也没有了昔日那种仙袂飘飘的感觉。可是此时的她,看上去依旧美丽脱俗,似乎一块无暇的美玉,在肮脏的尘世间,保持着最初的光泽。
“你如此大费周章,掘地三尺,是为了找我?”钟无艳听了田辟疆的话,有些疑惑地问。
她一直以为,田辟疆如此大动干弋,肯定是冲夏夫人去的。不过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冲着自己来的。自己突然做错了些什么呢,值得他非要置人于死地?难道,仅仅因为她是夏太师的女儿?可是夏迎春也是他的女儿啊,为何不见田辟疆如此动怒呢?
田辟疆一脸怒容,邪恶地笑道:“你这个贱人,你竟然敢和苏秦一起骗孤!”
他话音未落,还没给时间让钟无艳好好消化一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见他已经迅速从马背上取出了弓弩,对准了钟无艳。
听着那没头没脑的话,钟无艳一时间有些糊涂。苏秦带容妃走后,好久不曾有音讯了,自己又何时伙同苏秦去骗他呢?
“你胡说些什么?”钟无艳一脸糊涂。
可是,她话音还未落,只见一枝冰冷的箭已经向她的胸口飞来。
看着那枝冰冷的箭,钟无艳突然间觉得胸口好痛。自己那颗伤痕累累的心,刹那间碎了一地,再也无法收拾了。她没有想到,有一天,他居然会向自己射也这绝情的一箭!
钟无艳微微一侧身,那枝冰冷的箭,射到了一棵极为粗壮的树木上。
“箭!”夏夫人回眸时,看到了那枝飞向钟无艳的箭,不由的心中一紧,“难道,大王要杀她?”
“不可能的!”老管家安慰道,“二小姐立下过赫战功,大王是不会杀她的。”
老管家当真觉得,田辟疆是不会如此绝情的。对于一个有功之人,他怎么会下如此重的手呢?就像夏太师,他做了那么多错事,甚至忤逆谋反,田辟疆都不曾将其满门抄斩。他隐隐觉得,田辟疆还是个善良之人。一个善良之人,又怎么会杀一个对自己对国家都有恩的人呢?况且,现在齐国上下,人人皆知,田辟疆极为宠爱钟无艳,难道这些传闻都是假的不成?
“飞鸟尺,良弓藏。”夏夫人微微摇了摇头,目光里写满了担心,“难道这句你没听过?”
虽然她并不知道,那一箭和她并没有多大关系,而是钟无艳和田辟疆之间的私怨。不过此时夏夫人心里极为不安,她生怕钟无艳出事。
“这……”一听这话,老管家的目光也有些黯淡了。
无情的冷雨,继续下着,如一条条极粗的绳索,恶狠狠地抽着钟无艳那纤瘦的身躯。冰冷的雨水,浸透了她那袭薄薄的长裙,那张绝美的脸庞上,流下的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
钟无艳静静地站在巨石上,目光无比哀伤。
这一箭,彻底击碎了她对他仅存的那点情意。所有的情,所有的爱,都随着这一箭,化为乌有。多少年的恩怨情仇,就随着这一箭,彻底结束了。
良久,她的嘴角,才勉强泛起了一缕淡淡的笑容。
“好,很好!”她勉强笑道,“你我之间,终于刀枪相向了。”
她虽然在笑,可是那凄怆的笑容,分明比哭还要令人惊心动魂。
田辟疆看着那张苍白的脸,心中有些不忍。可是,理智却在告诉他,他不能够原谅这个女人。是这个女人,和她的师兄,联手上演了一出大戏,把他田辟疆当成了傻子,双手将自己的生母奉上,而且还面带微笑,送上一大堆虚伪的祝福良言。
“你我之间,本来就是个错误!”他勉强忍住心头的痛,冷笑道,“钟无艳,孤真没有想到,原来你一直把孤当成个傻子玩弄于股掌之中!原来,你是夏太师的女儿,你……”
他的声音在微微颤抖着,充满了绝望和愤怒。
他无法相信,自己决定真心相待的女人,居然又是夏太师的女儿!最为让他痛心的是,她明明知道真相,却一直瞒着他!
“呵呵!”钟无艳不想解释太多,她清楚地知道,他们之间已经没有可能了。
解释清楚又如何,解释不清楚又如何呢?反正缘己尽,情己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