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迎春不是钟无艳,她若被休再嫁,肯定不会那么受欢迎的。她恶名远扬,天下谁人不知夏迎春是个有名的妒妇呢?别说六国君王了,就连一般的贵族,恐怕也没人敢娶她。
“你想休我?”看着田辟疆那双冷漠的眸子,夏迎春的情绪渐渐激动起来,“是不是你没了钟无艳,你就想休掉我?我最美好的年货给了你,如今红颜憔悴,你就想不要我了?”
冰冷的泪水,顺着她那张娇艳的面庞,恣意横流。她一直觉得,自己生下来就是为了当王后的,为了嫁给田辟疆的。可是,她嫁是嫁了,她却从未坐上过王后的宝座。如今,自己又落到这般田地,不全是他害的吗?如果他给她王后的宝座的话,她又何至于红杏出墙呢?
“好了,你不要再提了!”田辟疆听了,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孤从未说过要休你。只不过,如果你继续闹的话,孤绝对不会原谅你的。以后,你就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间屋子里,哪里都不许去!”
他并没有深究,那砒霜是否是夏迎春下的。真相大白了又如何?如果真的是她下的,田辟疆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如果是王美人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那么就让她继续演吧。对于这一切,田辟疆累了,他真的累了。外面的战事就已经让他心乱如麻了,可是后宫中还是如此,让他不禁有些心神俱惫。
“又要软禁我?”夏迎春听了,不禁冷笑了起来,“你为什么不杀我呢?那毒是我下的,行了吗?是我要杀了美人……”
田辟疆不再看她,转过身去,紧紧关上了那大红的雕花木门,并上了锁。
“田辟疆,你给我回来!”夏迎春扑在木门,用力地敲打着,声嘶力竭地吼道,“是我要杀王美人的,你快来杀了我啊……让我和我的孩子到黄泉路上团聚去……”
田辟疆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见,径直离开。
冰冷的泪水,顺着夏迎春的脸庞滚滚滑落。她的嗓子也哭哑了,身体顺着那木门,缓缓瘫软在地,无声地抽泣着。
那毒,并不是她下的。她是想要杀王美人,可是她还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想不到,王美人率先出手了。只不过,这次王美人的代价白白付出了,她的身体白白煎熬了一场,换来的只不过是夏迎春的禁足。
“真是恨人!”王美人愤愤不平地对金枝说,“为什么,为什么那个贱人还不被废掉呢?难道,本宫死了,大王也不闻不问吗?”
金枝,便是以前的金钗。王美人嫌金钗这名字过于拗口,便改成了金枝。当然,只不过是改个名字而己,金枝早已经习以为常了。只要主子高兴,哪怕改成猫儿、狗儿什么的,她也不能够有任何意见。
“奴婢劝娘娘一句,忍耐着吧。”金枝想了想,安慰道,“大王一直念着夏贵妃昔日的恩情呢。若想让大王对她彻底死心,恐怕没那么容易的。现在战事吃紧,娘娘可以暂时平静一下,大王现在心乱的很,免得娘娘心里添堵。奴婢听说王宫修葺的差不多了,大王也有意尽量早点搬回去,以安民心。等到战事稍微缓和一点,娘娘再有所动作也不迟。”
以前,金枝可是钟无艳的贴身宫女。如今,她在王美人身边出谋画策,帮她一起对付夏迎春。
“也罢。”王美人想了想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月色如水。
漆黑的夜空中,高高地悬着一轮冰冷的月亮。水中,也映着一轮圆月。
突然间,似乎有人落水的声音。那平静的湖面泛起了涟漪,那轮圆月,也随着涟漪渐渐漾开。过了一段时间,重复聚了几次,渐渐又恢复了平静。
清晨第一缕阳光,温柔地洒向了大地。
冰冷的湖水上,悬浮着一具尸体。那尸体,被水泡的有些胀,不过那身衣服,却可以一眼认出,那是王美人!她服用了砒霜并没有死,可是却被淹死在这碧波池中。
几个太监缓缓将尸体打捞了上来,并在上面覆上了一层白布。
几个胆小的宫女见状,不由的哇哇乱吐起来。
田辟疆的目光无比冰冷,冷的几乎夹杂着冰渣。
王美人死了,她所有的争宠之心,此时早已经化成一团云烟,随风而逝。
“启禀大王!”一太监毕恭毕敬地跪在地上,磕了个头,战战兢兢地说,“夏贵妃的屋子是空的,娘娘并没有在屋内。”
王美人死了,夏迎春失踪了,这一切莫非有什么关联?如果说是夏迎春偷偷跑出来杀了王美人的话,那么一切还可以说的通。可是,夏迎春为什么要藏起来呢?不管她做了什么事情,他都不会和她计较的,她为什么要逃跑呢?
田辟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看来,昨天深夜,有人进入了行宫,杀了王美人,并掳走了夏迎春。堂堂的行宫,原来并不安全,这让田辟疆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重葬王美人。”他冷冷地说,“金枝,以后小王子由你来带。”
金枝听了,连忙跪地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