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于刚才夏迎春的话,这老农夫并没有听明白。什么亲娘呢?田辟疆的亲娘可是王后,早已经死了多年了,又怎么可能拱手让人呢?而且,就算是送人,哪个白痴会要一具白骨呢?再说了,送的不是别人,居然是大名鼎鼎的苏秦!苏秦是什么人啊,那可是名扬天下的才子,他会要一具白骨作甚?
“下去听赏吧!”田辟疆冷冷地说。
“谢大王!”老农夫听了,连忙笑着磕了个头。
他本来就不大喜欢夏迎春,如今见她已经失宠,自然顺着田辟疆的意思,将过去的一切全都说了出来。
“达了!”他一边走着一边得意地想,“这次大王会赏我多少呢?希望是千两黄金!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到楚国去,买上座大宅子,再买上几个漂亮的小妞,过着老太爷般的日子了!”
这老农夫生来就是奴才,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有着做老太爷的梦想,以及老太爷的脾气。
看着老农夫那瘦弱的背影,田辟疆的手,缓缓放到了腰间。
只见一道寒光闪过,手起刀落,老农夫那颗脑袋落到了地上,如西瓜般滚了好远。鲜血,如一朵血莲花般,在黑夜中触目惊心的怒放着。那如银的白,早已经被染红,惨不忍睹。
他的奖赏,就是这个。因为他听到了不该听到的话,他出卖了夏迎春,而自己又因为夏迎春的一句话惨死。
夜,是如此的黑暗,如此的冰冷。
“晏师兄,您这是要干什么,走的那么匆忙?”秋月被晏婴拖了好远,有些不解地问。
她一把从晏婴的手中挣脱,有些不悦地揉着自己的玉腕。那美丽的玉腕,已经被晏婴握出了红印,隐隐作痛。
“再迟的话,你的命就怕保不住了。”晏婴的目光无比冰冷,“快跟我走!”
“你说什么?”秋月不解其意,疑惑地问,“谁要杀我?”
她天真地以为,田辟疆是不会杀她的。只要他心里还有钟无艳,那么就绝对不会伤害她。
“跟我到孙膑家!”晏婴来不及解释太多,一把拉起了秋月的玉腕,冷冷地说,“如果你想再见到孙膑的话,就跟我走!”
此时,孙膑和田忌尚在边境,仍然未归。秋月的心,一直悬在半空中,替他担心着。
晏婴一向沉稳,不过见他如此焦急,秋月也只能顺从。
孙膑自从立下战功后,已经有了单独的府邸,从田忌府中搬了出来。这里虽然不及田府奢华,可是却也别致。
“听着!”晏婴将秋月送到了孙膑府中,冷冷地说,“我马上飞鸽传书给孙膑,让他知道你住在他家里。你一定不能出门,一切要小心行事。”
看着晏婴那郑重的神色,秋月一脸糊涂。
“到底生了什么事?”她真的搞不懂,“夏迎春已经被打入暴室了,您还这么紧张什么?再说了,即使是夏迎春出来,她也伤不了您分毫啊,您现在可是齐国的栋梁之材呢。”
“因为大王要杀我们!”晏婴的目光无比冰冷,“记着,如果要活命,就一定得听我的!”
一听这话,秋月吓的脸色陡然一变。
“为什么?”她有些不解地问,“大王为什么要杀我们?”
“因为我们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东西。”晏婴的目光无比凝重,冷的几乎能滴得下冰渣来,“孙膑会照顾好你的。有孙膑在,想必大王是不会伤害你的。”
秋月听了,脸色渐渐变得苍白无比。
她听到了不该听到的话,就必须得死。那么,说那个话的女人,她的下场又会如何呢?
阴暗冰冷的暴室中,夏迎春的双手被用铁链锁着,空气中那难闻的恶臭味,让她不禁隐隐作呕。她可是千金之躯,何曾受过这苦?
这间暴室,昔日关押过钟无艳,如今又轮到了夏迎春。因果报应,果然不爽。
“田辟疆,你这混蛋!”她歇斯底里地大声吼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蛋!当年如果不是我们父女,你又怎么会有今天?”
那两个押送她的侍卫并没有多看她一眼,虽然眼前这个女人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他们转过身去,准备离开。
两道冰冷的寒光闪过,那两个侍卫应声倒地,一地鲜血。
血腥味,顿时在这小小的暴室中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