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切桑刚随刘成出了门,便低声问道:“为何您这般——”
“你是问我为何不与其虚与委蛇一番是吗?”刘成停住脚步。
“嗯!”切桑斟酌了一会词句:“我也知道皇太极这么做必别有居心,可是他有一句话没有说错。明国之所以能容忍大人如今日,无非是因为辽东的形势。须知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呀!”
“那上师是让我养寇自重啦!”刘成笑道。
“那倒也不用!”切桑笑道:“大人您现在已经据有漠南之地,已经将东虏限于一隅,彼只能南下,而明国内有流寇,外有强敌,亦不得休息。大人积谷练兵,坐观成败,岂不是更好?”
“上师!”刘成笑道:“因为我缺一样东西。”
“缺一样东西?”切桑不知刘成为何一下将话题转到这里来了:“什么东西?”
“出海口!”刘成笑道:“确切的说是通往大海的通道,只要消灭了东虏,控制了关外,我就能打开通往大海的通道,有煤炭、铁矿、大片的森林、肥沃的黑土地。一千头骆驼的货物一条船就能装下,用不了十年,整个亚洲的海岸线都会插满我的旗帜。”
切桑看着眼前这个留着短须,黑色的眸子里充满光亮的男子,两年前他还不过是明帝国一个省份的守将,而现在他已经在憧憬着征服整个亚洲,真是个野心勃勃的家伙,可那又如何?无论是对自己还是格鲁派,这都是好事。
“您的雄心壮志让我钦佩不已!”切桑矜持笑了笑:“可是女真人已经建国快二十年了,他们的大军这么多年来几乎没有打过败仗,您的兵力也很有限。而且就算您真的能击败皇太极,又怎么能保证明国天子把辽东交给您而不是别人呢?”
“本来我还没有把握的,不过看到这个嘛!”刘成得意的把玩了一下皇太极给自己的那份书信。
“看了这封书信,大人就有把握了?”切桑怀疑的看了看刘成手上的卷轴,刘成笑了笑,将其递给对方。切桑看了一会儿,失望的抬起头:“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内容吧?”
“像皇太极这等人,信里自然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内容!不过他肯把巴布泰派来就已经说明很多东西了!”刘成冷笑了一声:“你看这信上的内容,只怕这皇太极已经在我身上下了不少功夫了,为何早不信晚不信这个时候信来?”
切桑沉吟了一下答道:“恐怕是大人在乞列迷人那边下的那着棋生效了!”
“也许吧!可就因为这个吗?可是我统共也就派了六百人过去,就算阿克敦和林河水再有本事,也最多只是个麻烦罢了,毕竟乞列迷人没有积蓄,军无积蓄则散,仅仅凭这个就能让皇太极派自己的弟弟来和我要求结盟?不可能?”
切桑想了想,终于放弃了跟上刘成思绪的努力:“那您怎么看的?”
“很简单,有其他的原因迫使皇太极不得不这么做!”刘成冷笑道:“乞列迷人的事情也好,我在经略漠南也罢,这些对于皇太极来说都是外因,内因才是起决定性因素的,而外因必须通过内因来挥作用。我觉得是女真人的内部出了问题,迫使皇太极冒险通过与我结盟来迅速打开局面。”看到切桑还是那副不知所以的样子,刘成只得解释道:“若是东虏内部没有问题,皇太极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派出使者来,聪明的赌徒不会在形势不利的情况下下注。如果是我会先出兵平定了乞列迷人之后,在比较有利的情况下再来结盟。”
“那大人打算!”切桑点了点头,此时他已经跟上了刘成的思路,内部无形的压力迫使皇太极做出这个有些突兀的举动,而却被刘成敏锐的察觉到了。
“很简单,敌人想要做什么,那就不能让他如意!”刘成挤了挤眼睛:“既然东虏的内部有问题,那就应该让他们的问题激化。称他病要他命,这次我出兵东征,就是要让皇太极匹马不还!”
正当漠北的战争车轮开始隆隆滚动之时,中原的战局也生了微妙的变化,从刘成那儿得到了援兵后,不久前被任命为右副都御史,总理河北、河南、山东、湖广、四川军务,兼湖广巡抚的卢象升展开了攻势,他先后在涡阳、蒙城、汝阴等地先后击败曹操与张献忠的联军,迫使其向西南方向撤退,最后撤退到息县附近。这里背后就是淮河,渡过淮河便是广袤的大别山区,一旦南渡淮河,便可摆脱官军的追击。
“曹帅,浮桥搭的怎么样了?”张献忠跳下战马,向站在河边高地上的曹操问道。相比起几个月前北渡淮河的时候,他削瘦憔悴了不少,原本饱满的脸颊凹陷了下去,更显得颧骨凸出,不过那双眼睛依旧闪闪光,就像一头受伤的狼,反而更加危险。
“不知道,没法子,大部分船都被官府拉到对岸去了,只能先扎木排,这样时间可就长了!”曹操无奈的摇了摇头,只见岸边一群群农民军士兵正在砍伐树木,并将其捆扎成木排,由于缺少工具和材料,修建浮桥的进度几乎停滞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