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庆芬叹口气,“可能吧,都这么些年了还能想着你爸,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呐”。
找到唐建国的墓,唐枭更是觉得来祭拜的人有情有义。
墓前摆着水果糕点还有烟酒,石碑旁边还有一个花瓶,花瓶里面摆着一束花。如果只是偶尔过来看一看,完全没有必要摆个花瓶,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说明过来的人心思很细腻。
一场暴雨,花儿蔫了,水果糕点和烟都泡囊了,唐枭把这些都收拾起来,李庆芬把自己带来的东西摆好,一边儿烧元宝纸钱一边跟唐建国说话。
她说,“老唐,你在那边儿怎么样?我这边都挺好的,枭枭大学毕业工作了,在小庄桥派出所当片儿警,忙是忙了点儿,但还过得去。姑娘大了,也处朋友了,小伙儿挺好,就工作我不大满意,是个消防员,危险呐。我自己个儿呢,也处了个对象,比我大几岁,开个餐馆,人挺好,下个月我们就领证了。老唐,你别怪我,这么多年我也不容易,你两腿一蹬啥都不管,我和闺女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熬出头,总得为自己活一次”。
歇了一会儿,李庆芬说了斗鱼和虎牙,还说了家里的租客,说了很多很多的琐事。
她絮絮叨叨说话的时候唐枭就规规矩矩的跪在墓前,盯着墓碑上唐建国的名字愣愣出神。
过了好一会儿,纸钱元宝全都烧完,李庆芬捅咕唐枭一下,“枭枭,你跟你爸说几句吧”。
对着硬邦邦冷冰冰的墓碑,唐枭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打开烟盒抽出一支烟点上,在李庆芬能杀人的目光下抽了一口放到墓前,又倒了两杯酒,“爸……我敬您一杯”。
憋嗤半天,她也只憋出这一句。
喝一杯酒,把另一杯倒在墓前。
又是一阵沉默,唐枭再次开口,“爸,您一直都是我的英雄,虽然我没能像您一样从军报国,但我保证会在警察战线努力工作,像您一样成为受人尊敬的人”。
感觉自己像是在年终总结大会上言,想说点儿家常的话,张张嘴,没找到词儿……
母女两个就这么沉默着在墓前待了将近两个小时,又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
“妈,咱们回去吧,看这天,说不定一会儿还会下暴雨”,唐枭转身对旁边的李庆芬道。
李庆芬从怔愣中缓过神来,错愕的现唐枭还在地上跪着呢。
“你个死孩子,还让你爸蹦出来喊一声‘免礼平身’啊。地上这么湿小心坐下病根儿,现在觉不着咋地老了有你受的!”李庆芬把她硬拖起来,还泄愤似的在她后背上拍了一下。
唐枭差点儿被拍吐血,悄声抱怨一句,“您下手倒是轻点儿啊,您一降龙十八掌再给我拍死了”。
跪的太久,走路费劲,李庆芬搀着她少不得又要唠叨。
下雨不好叫车,她们就只能等半个小时一趟的公交车。
公交车还没开到市区呢,雨又大起来,司机师傅根本不敢把车开的太快。
唐枭看看表,这都六点多了,照这个速度,到家得晚上八九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