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越解释给她听,“虽然皇伯父是皇帝,但并不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这么大的国家,生什么事,地方官员做了什么,人品如何,千头万绪,皇上只有一个人,一个脑,能做多少,自然是要仰仗下面的官员。”
“从前,杨阁老和英国公一文一武,虽然对皇伯父多有顺从,但朝堂上处处都有他们的人,人多势众,皇上难免要退一步的。”
“不过,如今杨阁老和英国公都已经是过眼云烟了,对于皇伯父来说,就没有被缚手缚脚了。”
顾念听了,点点头,道,“都怪你,太抢手了。”
萧越蹙眉笑了起来。
顾念斜睨着他,“你不会怪我不大度,没将那两个人带回来,生气吧。”
萧越摸摸顾念的脑袋,笑了笑,道,“你做的很好。”
“女人多了麻烦。”他接着道,皇伯父就经常因为要去哪个妃嫔的宫里而愁。
顾念凑到他身边,在他脸上亲了响亮一记。
萧越对于她的亲近十分喜欢,干脆将她身子一提,抱到了怀里,左手圈住她的腰,右手却是捏她的小鼻子,
“这样就算完了吗?怎么也要花点心思谢一谢吧。”
说完,脸就完顾念颈间凑,倒也不做什么出格的事,只是挨挨蹭蹭一翻。
顾念笑着道,“你想我怎么谢?”
萧越却是将她小手抓起来,放到掌心揉了两下,笑的暧昧,“用这双手来谢谢。”
顾念先是一怔,随即明白过来,脸红到脖子根,离一年之期还有很久,虽然这段时间,萧越找了很多书籍学了十八般花样,有时候也会劳烦到顾念的“五指姑娘”。
不过,顾念也知道,这些到底不能让他尽兴,她笑着抬起手,搂住萧越的脖子,吐气如兰,轻声细语道,“妾身都听爷的。”
萧越顿时呆住了,这可是顾念第一次这样‘勾’人,正巧马车停了下来,顾念一闪身,从萧越身上下来,推开车门,就往下面跳,等到跳下去后,还不忘伸头到车里,
“羞……羞……羞……”
萧越探身,长臂一伸,想抓住她,到底还是忍了,慢吞吞的从车厢里出来,看着笑魇如花的顾念,走过去,咬牙切齿道,“看我怎么收拾你。”
顾念却是不怕的,还不怕死的道,“我人都是王爷的,王爷别着急。”
萧越听得是又气又笑,这个小妖精!
不过,晚间两人洗漱上床后,到底没放过顾念,在顾念手酸的快要抬不起来时,才放过她。
他简单的用帕子擦干净后,将顾念往怀里一带,搂着她准备睡觉。
“三公主早就及笄,怎么皇上没为她和四公主选驸马?”顾念好奇道。
三公主和四公主都不是透明公主,这样的年纪应该早就选驸马了。
“皇上想多留两年吧,从前有公主早嫁,但是难产了,所以后来都留的很晚才选驸马。”萧越回道。
顾念听得一怔,不由自主道,“竟然是这样……”那看起来永平帝倒也是个不错的皇帝,和父亲。
只是为什么那么不待见太子?
她忽然想起,带着几分自言自语道,“我记得最小的皇子今年应该也有十多岁了吧……”
太子是长子,六皇子最小,今年应该也有十六七了吧。
萧越见她算这些,笑着道,“你算这些做什么?不是累了要睡吗?要不,我们再来一次刚刚那样的?”
顾念连忙闭上眼睛,慌乱道,“哪里算,就是突然想起来,我已经睡着了,我在说梦话。”
顾念跌入梦乡之前,觉得好像哪里有点不抬对,永平帝又那么多的儿女,生育能力应该不错的,虽然说男人的生育能力随着年龄增长而减弱是挺正常的。
但为何六皇子之后,这十几年来,一直没有孩子出世?
难道皇家也会嫌孩子多?难道不应该是多子多福吗?
*
翌日,天刚蒙蒙亮,晋王府的门就被人敲响了。
顾念还在睡,迷迷糊糊间听到声音,正要爬起来时,一只手将她按了回去,将她塞回被子里,然后拍了拍她的背,又在她脸上亲了亲。
熟悉的感觉让顾念很快又睡了过去,一直到日上三竿才醒来。
等顾念醒来后,才知道一大早宫里派人来,请张春子进宫去给太后诊脉。
顾念大吃一惊,太后不是为了又台阶下,装病的吗?怎么就严重到要请张春子进宫?
可偏偏,张春子不肯进宫,而萧越也由着他,将宫里的来人打了。
黄芪倒了杯水塞到顾念的手里,说道,“一大早,说是太后头疼了一晚上,太医院的徐院判,就是上次给王妃诊脉的那位,说太后这疼的蹊跷,然后就在皇上那里把张先生给卖了。”
“皇上派人来请张先生进宫,可张先生说你当初答应了他不让他随便给人看病的,怎么都不肯进宫。”
“王爷见状,也就随他了,跟着宫里的太监一道进宫去了。”
她第一次见张春子的时候,就听张春子很是鄙视贵人,说贵人都不是好东西,她猜测肯定是张春子早些年在某些权贵之家那儿吃过亏,一直对那些出身煊赫的人没有好感。
当初也不知道他是为什么跟自己回府的。
“今儿早上,宫里来人敲门,敲得可急呢,长史大人不敢做主,只好来请示王爷,张春子不肯去,后来王爷就和宫里的人一起走了。”
黄芪在边上伺候着顾念用早膳,一边解释给她听。
顾念用了一小碗粥,放下筷子之后,她笑眯眯的看着黄芪道,“张先生,你这是干嘛呢?你拒绝进宫给太后治病,王爷给你善后去了,你就乔装到我这里来了。你这伪装也太差了。”
黄芪竟然是张春子假扮的,张春子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脸见鬼的表情,“你……你……怎么认出来的。”
顾念笑而不语,不想告诉他。
不过,张春子是谁啊,他根本就没受到打击,拍拍屁股站起来,“你们两夫妻真是鬼精鬼精的,一点都不好糊弄。”
他一脸惆怅的看着顾念。
顾念不以为意,她缓缓道,“你别装了,有人能认出你来,你不知道多高兴。”
张春子鼻孔喷气,没错,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年轻的时候就很会改头换面,相较于他把别人的容貌给改变了,他自己在易容方面也十分精通。
他生平最大的愿望就是不管他变成什么样,都有人能认出他。
不过,从前好像不太顺利,碰到晋王夫妇后,这样的感觉让他很好,也很差。
他在晋王府得乔装,只要出现在这两人面前,就会被识破。这让他有点挫败。
“你说,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张春子不死心的继续问道。
顾念抚额,就是不告诉他,反而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难道张先生不想积德?”
张春子皮笑肉不笑地道,“老夫很乐意为那些淳朴的百姓积德,高门大户和皇城里的德还是免了,说不定他们比我还缺德呢。”
顾念滞了下,这老头……
张春子坐在她对面,说道,“小姑娘,你去帮我问问你家那个大魔头,宫里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的?还有,能不能让他帮我遮掩一二,我的身份,不好暴露,否则,就有杀身之祸。”
顾念蹙了蹙眉头,道,“杀身之祸?”
张春子叹了口气,张张嘴,欲言又止。
顾念想了下,认真道,“你要告诉我你为什么惹来杀身之祸,那我就告诉你,我是怎么认出你来的。”
张春子挑挑眉,正色道,“当真?不骗我老头子?”
顾念纳闷的问道,“我是那样没有信用的人吗?”
张春子拿起桌上的茶壶连喝了几杯茶,方才说道,“这说来话长啊……”
“当年,我还是个正直的好大夫,救死扶伤,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跟着你来晋王府吗?”
顾念摇头,这也是她很想知道的。能够碰到张春子,可以说是误打误撞。
“当年,老晋王为皇上挡刀的事情,你该知道吧?”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