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愤怒地瞪着她,道:“沈妧妧,你要敢胡乱安排朗哥儿的婚事,我将你的丑恶嘴脸揭出来,我会让你的名声扫地,我会让你的两个儿子娶不到好妻,让徐纹嫁不出去。”
“你敢!”沈妧妧色厉内荏地道。
“我没什么不敢的,沈妧妧,你敢做初一,我就敢做十五。”陶氏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沈妧妧与她对视,被她眼中浓郁的怒火和杀意,给吓得往后缩了一下,意识到陶氏所言非虚,灰溜溜地离开了。陶氏怕她还继续作怪,让招财想办法把沈妧妧做的事,透露给徐老夫人知晓。
徐老夫人气得拿拐杖狠狠地将徐奎和沈妧妧的头打破了,并将两人大骂了一顿,“难怪世人道‘有后娘就有后爹’,徐奎,你这个混账东西,你要宠着这个贱人,你尽管宠去,但想作践我的朗哥儿,不成。朗哥儿的亲事,用不着你们操心,我自会给他挑一个如他意、如他愿的好媳妇。你们给我滚,给我滚。”
被母亲打了几拐杖,还被骂了一顿的徐奎埋怨沈妧妧几句,“我早说过不要管那个逆子,你偏不信,这下好了?以后就当我没生这个逆子,不用再管他的事了,知不知道?”
“知道了,我以后不管他的事了。”沈妧妧摸着头上的包,后怕地道。
徐奎甩手去通房那里。
在沈妧妧让婢女为她包扎头上伤口时,徐纹走了进来,在一旁坐下,道:“母亲,您这事办得太差了。”
“我用不着你来教训。”沈妧妧没好气地道。
“母亲,我不是要教训您,我是想说,难道除了沈家人,就没别的人合适了吗?若是您随便找个商户或者是小官吏家,这门亲事早就定下来了,哪会像现在这样?就是事后祖母知道了,也没法更改了不是。可是您呢,事情没办好,还被祖母打骂了一顿。”徐纹讥笑道。
沈妧妧看着徐纹,眼中是不可思议的神色,显然没想到徐纹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徐纹低头整了整衣袖,道:“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母亲等着吧,说不定过一两年会有机会。”有徐老夫人盯着,沈妧妧不敢再在徐朗的亲事上动手脚了。
徐朗的婚事危机,在他还不知情的情况下暂时解除了。这天,沈丹遐闲得无聊,又嘴馋,做了十几个蛋跶,送了几个去给陶氏,又拿了几个送往稠院,一不小心就听到了程珏和沈柏密的对话,知道徐朗失踪的消息,慌忙走进去,追问道:“程二哥,朗哥哥他失踪多久了?”
“妹妹。”沈柏密喊道。
沈丹遐无心理会他,紧张地看着程珏,“程二哥,你告诉我朗哥哥他失踪几天了?”
程珏长叹了口气,道:“徐朗是于二月二十二日失踪的,距今已经十九天了。”
“十九天……”沈丹遐身子晃了晃,失踪了这么长时间,意味着什么,沈丹遐不敢往下细想,“他是因何而失踪?”
程珏缓缓道:“自二月初十起,沅江沿岸,大雨倾盆,武陵城地势较低,积水横决,徐朗担心河堤会因洪水而溃塌,他和当地官员日夜在河堤上巡逻,二十二日那天傍晚,因上游排出大量积水,致使河堤决口,徐朗身先士卒,扛沙包堵缺口,等缺口堵住,击鼓清点人数,才现徐朗不见了。”
徐朗不见了!
不见了,失踪了。
沈丹遐深吸了口气,问道:“当地的官兵没有搜救吗?”
程珏皱了下眉,道:“当时天色已晚,水流湍急,搜救不便。不过徐朗是朝廷官员,所以第二天,武陵知府组织人沿着河堤,一路往下寻找他,找了三日,一无所获。武陵知府只得将这事报告了朝廷,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此事的。”
“朝廷打算怎么办?”沈丹遐追问道。
程珏看着沈丹遐,踌躇不语。
“程二哥,这事不能告诉我吗?”沈丹遐眼中泛起了泪光,哀求地看着。
程珏与她对视,看着她眼中的泪,心揪的痛,艰难地开口道:“他不是朝廷派过去的。”徐朗是高榳派过去的,高榳现在还只是一个光头皇子,还没有在朝堂上学着处理政事,根本没办法将这事摆在明面上。
“所以朝廷就不管他的死活了是吗?”沈丹遐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面露愤怒。
“妹妹,你别急,朗哥儿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沈柏密虽然觉得沈丹遐对徐朗太过在意,但仍出言安抚她。
“大哥,朗哥哥失踪已有十九日了,不是十九个时辰,如果他安然无恙,他早就出现了,不会像现在这样,下落不明,生死不知。”沈丹遐含在眼中的泪落了下来。
“妹妹,你和朗哥儿……”沈柏密问不下去,但心里已有答案。
沈丹遐坦率地承认道:“我和他情投意合。”
程珏闭上了眼睛,怕沈丹遐看到他眼中的忧伤,在看到两人牵手时,他已知道他们在一起了,那时已是利刃入胸,心碎一地,现在沈丹遐亲口证实,就好像将那把刺进胸口的利刃拔了出来,带着血,剧痛袭来,让他刹那间成了一个空壳,仿佛心停止了跳动。
“我要去找他。”沈丹遐坚定地道。徐朗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失踪,必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程珏睁开了双眼,“你不能去,那里还在下大雨,河水随时都会泛滥成灾,太危险。”
“妹妹,这事,你想都别想,何况你去了,也没什么用。”沈柏密严肃地道。
“我有银子,我可以雇人去找他。一天找不到,找两天,两天找不到,找三天,我一定可以找到他的。”沈丹遐急切地道。
“我去。”程珏凝视沈丹遐,幽深的眸中,泛着一丝苦涩,“我去武陵,帮你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