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白的声音不大,但却异常霸道,带着漫天的冷意。
纪青灵心头一凛,脚步已不由自主地向他走去。
她没想逃,从来没想过。
但是,她有种奇怪的感觉。
这扇门后面不是阿里巴巴的宝藏,而是,潘多拉的盒子。
她所要面对的,乃是以前从来都没有面对过的艰难。
看着他的小女人面色惨白,沈墨白的眸中滑过一丝不忍。
但他没有收回手,而是固执地看着她,固执地把手伸向她。
纪青灵也没有退缩,她把手伸出去,在握住他的那一瞬,心突然安定下来。
她在怕什么?在担心什么?
便是兽的沈墨白她都能接受,那么,还有什么是她不能接受的?
心头豁然开朗,仰头冲他甜甜一笑,纪青灵调皮地挤挤眼睛:“墨白?你输了,这辈子你都休想逃出我的手心。”
话音落,她已经率先迈步走了进去。
沈墨白愣了一下才被她拉进去。
屋子里很黑,但很快,沈墨白便点燃了洞壁上的一盏油灯。
待看清楚屋内的摆设后,纪青灵悬着的心重重地落地了。
“你带我来,就是想看这里吗?”垂下头,她羞涩得不敢看他:“这两张榻虽然看起来很脏,但是,比外面干净。
你想在哪张榻上……”
“嗯?”
沈墨白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待明白她在说什么后,眼圈一红,竟有闪烁的星光滑过。
装作没看见,纪青灵吸吸鼻子往榻边走去,仔细打量起来。
不过是个四五十平米的房间,榻铺桌椅都很齐全。
甚至,在角落里,还堆放着一些木头雕刻的兵马刀剑玩具。
纪青灵在一张榻上坐下来,她终于不再东拉西扯了。
她知道,沈墨白最后的审判就要来了。
她在等,静静地等待他的宣判。
沈墨白走过来,在她对面的榻上坐下。
凝视她良久,才道:“你坐的这张榻,小时候是我的。
而我坐的这张,小时候是他的。”
纪青灵没有动,她静静地听着,但广袖下的双手已紧握成拳,尖锐的指甲已深深扎破了掌心。
“我不知道二叔是在我几岁时将他带回来的。
从我有记忆开始,他就和我在一起。
二叔和爹爹对他很好,把他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
甚至,有时候,二叔和爹爹对他,比对我还要好。
我有什么,他就有什么,我们是最好的玩伴
可是,二叔和爹爹不许他到地面上去。
那时候,为了和他在一起,我便央求二叔在这里给我也摆放了一张榻。
我觉得,那样,我和他就能在井底共存。
我们可以一起吃饭,一起玩耍,一起读书,一起习武,一起睡觉。
我把他当成最好的朋友,同样,也视他为我的兄弟。我没想到,这张榻一放,我就要在这里呆十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