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离九和龙池几乎同时出手。
封二老爷躺在地上,南离九的轮椅直接从他的身上碾过去。
血,从封二老爷的身上淌出来。
封家门口的护卫见到她俩出来,纷纷后退,连刀鞘里的刀都没敢□□,连恐吓都没有。二夫人,以及马车上的少爷小姐们全都吓住了,连驾马车的马车夫都吓着了,还是长房大少爷最先回过神来,他跳下马车,把二老太爷被南离九的轮椅碾过的尸体拖到旁边,把他的眼睛合上,取出随身戴的帕子给他盖住脸,叩了三个响头,跳上马车,喊:“什么呆,走!”
龙池扭头朝没什么存在感的长房大少爷看去,视线正好对她对上,长房大少爷朝她抱抱拳,便放下帘子回了马车。她突然想起,封峻是过继给封建元的,他的亲生父亲是死在地上的封建业。她和南离九护送出府的,全是封建业的亲孙子孙女。龙池就不明白了,亲生的,要出府,封建业还跑出来拦?怎么想的?
她出了封家大门,大街上冷冷清清的,马路上没有人,只在阴暗的角落里缩着几个人,悄悄地盯着封家的大门。她又回头看看身后的马车和跟着的众多家丁小斯丫环仆人,很是无语。
逃命,还要仆从如云,前呼后佣,唯恐别人不知道封家长房的人去了哪里。
直接给那些仆从遣散银子,让他们逃命去,封家长房的人还能混在他们中间,悄无声息地溜走,等危险过了再回来。
她扭头看向旁边的高门大宅,又再看向那些不知世事的少爷小姐们,她又看看面无表情看不出在想什么的南离九,转身,跃上了二夫人所在的马车。
二夫人搂着小女儿看着她,她悄悄缩紧的手臂泄露了她心头的惧意。
龙池说:“你们要是回娘家,会给你们娘家招来灭门灾的。你们要是跟着我们去玄女宫秦州分堂,这些丫环婆子家丁护卫小斯,全都得捆起来关起来,你们也哪里都不能去。你们可以不把你们的命当回事,我们不能把玄女宫的人命不当回事。”
二夫人说:“我们回娘家。”
龙池问:“你们确定?”
二夫人说:“我们确定。”
长房大公子的心头震动,叫道:“娘,我们去玄女宫分堂。”
二夫人格外坚定:“不,我们回你外公家。”
龙池说:“要去玄女宫秦州分堂的,现在就跟我走。”
二夫人厉声女儿们说:“跟我回你们外公家。”
长房大公子叫道:“娘,没听到龙少主说是要给外公家招灭门灾祸吗?”
二夫人对龙池说:“龙少主,多谢您送我们出来,您请吧。”
长房大公子叫道:“娘——”
二夫人凑近长房大公的,在他的耳边恨铁不成钢地低声说:“她杀人不眨眼!她们连你爷爷都杀了。”她没再说下去,对龙池露出一笑容,“龙少主,麻烦您了。我们就此别过,等二爷回来,我请他亲自向您道谢。”
龙池轻轻点头,转身跳下马车。
长房大公子重重地叹了口气,憋闷地坐在马车上,不说话了。
龙池站在马路上,目送长房的马车在仆从的簇拥下在夜色中走远。
旁边,封建元的两个长随小斯战战兢兢地跟着,没敢跟着去。
他们四个人,就这么慢慢悠悠地往秦州玄女宫分堂去。
走过大半条街,过了内城的中轴线,便又见到一座高门大院——辛家。
辛家灯火通明,道路口已经持刀护卫封路,还设了拒马桩。大门口挂着白幡,灯笼也换成了白灯笼,院子里,隐约传来喧哗声,以及嘈杂的做道场的声音。
路口的护卫也穿着孝服,见到他们,警惕地看着。有护卫见他们似要路过,上前抱拳:“抱歉,我们主家在办丧事,这条路暂时封了。”
龙池轻笑声,推着南离九的轮椅绕路走。她走出一段后,说:“现成的名头——报杀父之仇。”
封家与辛家,隔着一条中轴线,内城里这条最宽敞的大道一片安静,除了他们几个,放眼望去,大街上没有一个人,房顶上,小巷的垃圾堆里,则处处都藏有人。
玄女宫分堂在外城,与内城间隔着一道城门。
她们到城门口的时候,内城的城门紧闭,城墙上兵甲森严,城门外有人在大喊着开门,甚至有人在冲击城门口,而城头上有人在对着下面放箭。
她俩到来,立即有守卫去禀报将领,一名年轻的将领上前,抱拳,对南离九笑道:“堂表姐!这是要去外城吗?已经关城门了,外城有暴徒生乱,我们奉命把守城门,实在抱歉。”
马蹄声响起,有马匹飞奔赶来。
一个家丁模样的人上前,见到年轻将领,飞仆在地上,哭嚎:“四公子啊,二老爷让南离九和龙池杀死了,南离九的轮椅还从二老爷的身上碾过去了。”
年轻将领的脸色微变,叫道:“你胡言乱语些什么。”
南离九冷声说:“是真的。”
年轻将领的脸色再次变了,喊:“堂表姐。”
南离九说:“开城门,否则,挡路者死。”她冷冷地看向那将领,说:“这话,你爷爷死前,我也说过。”
那年轻将领突然拔剑出鞘,压在了南离九的脖子上,冷声问:“你再说一遍,你把我爷爷怎么了?”
龙池问:“外面的暴徒是封十九他们吧?”
年轻将领的眼眸微眯,沉声喝道:“来人,都捆了。”
南离九:“……”她缓缓扭头看向封四,把他从头打量到脚,眼里难掩震惊:他们哪来的自信能把她捆了!
封四的刀锋又朝南离九的脖子逼近了些,冷声说:“堂表姐,我手抖,您当心点,别割破了您的脖子。”
南离九:“……”
龙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