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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战罢,济宁战罢。燃 文小说 ???.?r?a?n???n?`o?r?g?阿桂跑了,河南清军跑了。上旬还热热闹闹的山东,转眼儿,就只剩下了一个济南,战事还未分出高下。
舒赫德急的胡子都白了,但又能如何呢?
清水教兵马从泰安北上,陈鸣大军抵到济宁后,也马不停蹄的继续向着东昌府城聊城杀去。满清的济南战局是急转而下。舒赫德一边收拢清军,另一边求援的急报快马送到北京,可乾隆能舍不得拿八旗新军出来冒险吗?这似乎是不用问都知道的结果!
从济宁到聊城二百六七十里路,复汉军的先头部队五天就杀到了,就在北京城犹豫不决的时候,陈鸣轻松地夺取了东昌府城这个山东重地,周边的阳谷、寿张、堂邑、莘县传檄而定。
从泰安北上的清水教军,沿北沙河而上,在长城驿被清军堵住了。他部攻坚能力不强,对于济南的战局真心帮助不大,但好歹也牵制住了济南清军的一部分力量。
守备二师至今还没有打下济南,但这也不是说他们就一点成绩也没有。在夺取了淄博之后,守备二师为了更好的利用河道运输军需补给,也是避免后勤线拉的过长给了清军马队可乘之机,转而将山东最北面的武定府给扫荡了。因为这里有一条大清河可以直接通到济南。
这个大清河落在陈鸣的眼中,那更是‘黄河’了。原时空咸丰五年(1855年),黄河在河南兰阳(今兰考县境)铜瓦厢决口改道,就是夺大清河入渤海。
所以这条大清河是足以承载往来的运输船队的。甚至就连小号的海船,都能轻松的驶入。
守备二师的主力部队兵分两路,一路位于大清河以北的济阳,一路位于大清河以南的章丘。
前者是为了阻断济南清军北逃的路线,南路是为了夺取济南泉城。现在陈鸣带军打聊城直线向东,目标指向与济南城隔河而对的齐河县城。济南清军立刻就坐不住了。
还是山东巡抚衙门的签押房,可里头的人群少了一个孔昭焕,多出了一个钦差大臣。
周元理的脸色现在更加苍白了,徐绩的神态也在向着周元理转变,瑭琦就更无用了。虽然他身上还兼着团练大臣的职位,但真的不是大才。
五个人里只有舒赫德和王进泰还算心神镇定。
“老夫年已六十有五,老了,不能再给大清效命了。”王进泰的年纪的确很大了,而且连着几年沙场劳累,也真的快油尽灯干了。“这济南名城,风景秀丽,就做老夫的埋骨之地吧。”
“能死在这处风水宝地中,也是幸哉。”
虽然济南的局势很恶劣,可事实上今天签押房的气息并不沉闷,因为五个人里的两个汉员大臣已经做出了高尚的‘牺牲’。
王进泰与周元理,一文一武,两名大员,早在之前就跟舒赫德他们通过信了。他们两人留守济南,余下的三个趁早带兵往北跑吧。所以今天签押房的气息很凝重,却是悲壮的凝重,而一点也不让人感到压抑。
王进泰交给了舒赫德一个折子,这是他给乾隆上的最后一道折子。
同理,周元理也交给了徐绩一道折子。咳嗽声不断的周元理似乎递给折子都千难万难,在徐绩将折子接过之后,人就瘫在了椅子上。就连舒赫德、徐绩、瑭琦三人跟滔滔不绝的黄河水一样的赞叹赞美,也只是让他微微翘起嘴角,或是摇头黯然神伤。
清军主动认输了。
是的,主动认输了。
在周元理的眼中,乾隆不派出援兵南下,就等于是放弃了山东。那么看看现在的地图,想想复汉军强大的水师,下一步他们会怎么干,简直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那么到时候乾隆还会接着放弃吗?
周元理是真的病了,他也真的失望透顶了。
如果乾隆这个时候就在他面前,他一定会狠狠地痛骂他一顿。你死死地捏着八旗新军,是能生崽啊,还是能添娃?看看常州之战后的一连串败讯吧,南国是满清主动放弃的。那么长的时间,满清就没有对陈汉形成一次有力的打击,让复汉军一点点吃掉整个南方!
而现在复汉军都打到山东了,安徽也要成了人家的囊中之物,局势还不够紧张吗?莫不是非要复汉军兵临北京城下,你(乾隆)才能拿出全部的本钱?那你又把山东、苏北、安徽、河南看做什么了?
而且这两年乾隆让粘杆处频频针对河堤下手,真真是失去了一部分人心。这些人即使对复汉军的政策也不认同,但满汉两面,一个毁堤害人,一个补堤救人,满清虽然给陈汉找了很多麻烦,可真真的也让陈汉刷了又刷自己的形象。
从真一点看,满清的那一招就是饮鸩止渴。或许乾隆本身也知道!
周元理就是其中之一,他对乾隆对满清一肚子意见。在那最后一本尚书乾隆的折子里,周元理就直言相劝,要乾隆千万不要再‘倒行逆施’了。可他对陈汉的国策、政策也一百个不认同,所以舒赫德、徐绩、瑭琦等所惧怕的死亡对于周元理却未尝不是一个很好的解脱。
被随从用肩舆抬出巡抚衙门,周元理一路无言的回到布政使衙门。这几日布政使衙门的大小官吏已经按照周元理的吩咐,将各类档案、资料都整理妥当,然后各回各家,有本事的就各显神通去吧。所以大大的布政使衙门一片寂静。
周元理是杭州人,父亲周昴早逝,自幼由母亲陈氏抚养长大。三十二岁中举,然后积功升做山东布政使。他善于之水,为政识大体,待下级宽容,或者说为人护短。可作为一个坚定的忠清派,周元理的宗族和母族、妻族早就被复汉军清算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的周元理最最看重的不是别的,正是‘青史留美名’!也所以他才会看到满清突然的‘倒行逆施’之举后痛不欲生。他有种感觉,自己的身后名,要彻底的砸在满清的害民之举上了。
王进泰回到营地,立刻召集手下的一群军将,将签押房里的事儿道了一边,然后不管手下军将们的愤慨声音,点出一部分人名:“你们都回去准备吧。”这些人就是跟着舒赫德一块北上的人,那么剩下的就是留在济南城等死的人了。
王进泰身前的一二十个军官,立刻分裂做了两排,除了极少数的人外,几乎一个个都情绪形于脸上,或是欣喜,或是担忧、惊骇。
在后者当中,三十岁的段永贵满脸的不服。自己可是汉军正白旗的世袭佐领啊,大清朝的铁杆支持者,怎么也给留在济南城了?一样情况的还有另外两个旗人军将。也是非常的凑巧,这三个旗人正好满汉蒙三旗军各一位。
“军门,怎么把段永贵他仨儿留下了?这不是麻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