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奥尔科特和阿克曼在各自的船上听到相同的命令后,不约而同的高声大笑了起来,他们爱死这场战争了。因为复汉军给出的价钱,真的足够的多,在满足了英国惯例式的抚恤之余,每个死伤的水手还能给三位船长为代表的‘官方’创造不小的利润。
“唉,我亲爱的船员们,动起来,大家伙儿都动起来。让我们用炮弹去问候岸上的鞑靼人。让他们好好享受一下大不列颠的热情。”
美人鱼号的船长,大卫那一头金色的头在暖暖的阳光照射下显得特别的油亮。他鼻子通红,脸庞也微微红,金银币的气息已经被他深深地扑捉到了。马上那些可爱的小精灵就会跳到他的手中来了。
虽然他们现在的作为似乎成为了中国人的雇佣兵!
可谁管这个呢?银子、金子,这些小可爱们,还有东方帝国官方的友谊,这才是最重要的。
海河口的左右两岸,两个五丈高的主炮台上兵丁密布,旌旗招展。尤其是南炮台,鄂科恩亲自坐镇,高高的总兵大旗竖立在炮台的顶端。
阳光将晨雾彻底驱散,海面上波光鳞鳞,一支支海鸥从低空掠过,远处可望见迎风破浪随波起伏的点点白帆,影影绰绰。
“镇台!陈逆派来了三艘洋船。”
警钟已经在南炮台上敲响,鄂科恩也举着望远镜向着海面打量。三艘船只脱离了陈逆的舰群,向着大沽口而来,看那战船的样式,大大的风帆,比中式战船多的太多了,的确不是中式战船,而是三艘大洋船。
“呸!”鄂科恩狠狠地唾了一口吐沫。竟然夹洋船而攻大沽口,陈逆真无耻之尤!“煌煌天朝,岂容尔辈跳梁?”
“众将士听令,天津乃天子门户,万不容西洋小丑逞强!”
“将士们都打起精神来,灭了这三艘洋夷帆船,让陈逆看看我大沽口的威风!”
“护我津门,保我大清,齑灭陈逆,齑灭陈逆!!”
鄂科恩咆哮着大吼着,愤怒的大吼着。大青果已经被陈逆打到了家门口了,如果这是他重新复起的代价,鄂科恩宁愿不要,他宁愿死!宁愿死!“预备!”夹杂着心灵上的无比痛恨,鄂科恩如视生死仇敌一样看着海上的三艘西洋帆船。
腰间的佩刀握在手上,当三艘巨大的英国武装商船轻巧的进入到二十斤弹大将军炮的射程中时,鄂科恩挥刀狠狠向前劈下。“开炮!”
左炮台上四门二十斤弹大将军炮喷薄而出。
“轰轰轰……”一声声轰鸣的炮响,南北两大主炮台,十二座土炮台,二十门二十斤弹大将军炮陆续的喷出怒火,股股淡色的青烟夹杂着飞扬的尘土四处飘动。
硝烟之中火光不停地吐泻着,炮声如同在海陆间奏鸣一支浩荡的交响曲。
五里开外的三艘英国武装商船走着‘之’字型,向着大沽口继续逼近。一枚枚铁球落下,荡起一股股小水花。实际上即清军最重的二十斤的铁球也没有多大,即使他们带着巨大的动力,落到海里也顶多冲起一股小小的水柱。
伴随着三艘英国武装商船的逼近,大沽口炮台喷出的炮弹逐渐变多,炮弹种类也从单一的铁弹转向了纵火弹。当其冲的美人鱼号被两枚炮弹打烂了风帆,炮弹从斜上方掠过,落入二三百米后的海面上,只给美人鱼号的几面风帆上添加了几个不怎么大的窟窿。
英国人始终没有还击,距离还有三里远,这个时候还击,精准度太差。武装商船普遍是二三十门大炮,而且几乎没有二十磅以上的重炮,多是十二磅炮,配以少量的十八磅炮和六磅炮、八磅炮。
以美人鱼号为例,这艘英国籍的武装商船上已经布置了二十六门大炮。十二磅炮有十四门,十八磅炮和六磅炮、八磅炮各有四门。
就射程上而言,这些火炮比之满清的二十斤弹大将军炮也真的要差一些。
清军炮台这些年里也有很大的改变,从最初的完全露天式布置,到现在的半封闭式和全封闭式布置。又因为海防炮的吨位和块头普遍要很大,为了方便炮弹运输,大沽口的炮垒以半封闭式居多。
当间距靠近到两里的时候,三艘英国武装商船还击了。
整个重点瞄中了左炮台,因为在三艘英国帆船上做联络员的旗语兵接到了陈岱的指示,而陈岱之所以如此选择又是因为左炮台上飘扬的总兵旗。
一颗颗铁弹被送到了南炮台头上,掀起的泥土砖石铺天盖地的砸下来。一座座炮垒在顽强的坚持着。清军用巨大的城砖条石做外层,内里再有一层夯土和厚厚的原木,等闲炮弹砸上去,根本不会出现一击就毁的现象。砖石外层出现了无数个坑洼,可也仅是如此,连夯土层都没有露,就更不用说要塌了。唯有外头的观察员在英国帆船凶猛的炮击下不时的出现伤亡。
清军炮台里里外外都迷漫着呛人的烟雾,里面的士兵不停地咳嗽着,虽然他们已经用湿毛巾捂住了口鼻,眼泪也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硝烟气熏人,一个个士兵都汗流浃背,却还每一个停下歇息的。
搬运弹药,装填弹药,调整高低,调整炮口角度,开火——
大沽口的清军也在用自己的努力,捍卫着满清的利益。只不过他们的炮术是在够呛!准头差,射速缓慢。
只是三艘武装商船而已,在双边大炮并无质的差距下,清军努力了再努力,半个时辰的轰击下,也只是命中了少少的十来颗炮弹。还他么分散在三艘船只上!
欧洲武装帆船不是单薄脆弱的通讯艇,少少的几颗炮弹于他们根本就是无伤大雅。最最幸运的棕熊号至今还连一个重伤员都没有,唯二的伤员还是被蹦飞的木片打在了身上。
清军竟然还射出了链弹,他们根本就不想一想链弹的射程是多么远!才喷出炮口不到百丈就无力的落到了水中,帆船桅盘上的联络员鄙夷的瞧着大沽口。
但鄙视归鄙视,在自己的工作上,三个桅盘中的联络员全都一丝不苟。他们详细的记录着清军的轻重火炮分布,依据在炮台大炮射时喷出火焰的轻重;记录着清军炮手的效率,轻炮、重炮,各有不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