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的江风夹着冰盆的凉意,船内与船外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天地,陈鸣也需要把休息的大脑再一次转动起来。
他想的不是西北、东北还有贝加尔湖正在进行的战事,而是前一段纸币下调后的经济波动。还有就是北四省往东北的移民工作!
前者至今还有余波,一下子降低了20%的兑换调整是很要命的,不是普通的市场经济,就是外贸上都有波动。但是一切反对声都被皇权给镇压下了。后者,内阁做了很充分的准备工作。但是移民这种事儿很不好说,现在陈汉治下又不是民不聊生了,虽然移民东北给出的条件非常优待——不分男女老少,每人去了就是五亩地,一亩地纸币40元,可以选择分期偿还年份,就是21世纪的按揭么。最长的是二十年!
这当然能诱惑走很多家里穷的叮当响的人去东北,历史上不也有很多人闯关东么?但是短时间里要想汇聚到十万户,那也是一件很艰难的事。就算一户五口人,五十万人去东北啊?自然移民哪有那么快的。
而且一些老幼在移民途中生病甚至离世的,结果闹出了不少的事情。
虽然报纸上给予了控制,但很多消息还是传的沸沸扬扬,那速度也让陈鸣明显的感觉到有人在当中搅事儿。
粘杆处这个老对手,继李裀遇刺一事之后,再一次在他的脑子里泛起。
这些事情陈鸣都可以表示理解,就算是给一些处置不当的官员还有国安地方负责人员处分,那也没有一杠子打的永世不得翻身。
这东西都需要时间磨。
只是让陈鸣有些吃惊的是,这天底下取‘雇工’而不是佃户的地主是越来越多了。特别是江南的小地主们,据地方汇总来的材料看,这个数据可比之前内阁以及的要高一大截了。
“陛下,江南地区的耕地,依旧从事水稻粮食种植的田亩数量正在严重下滑。这几年粮食一年比一年的价格低,从南洋和暹罗、安南运回来的稻米,对我朝粮价冲击很大。
江南的很多地主都开始舍种粮改为种植棉花、桑梓。
后两者所需劳动力比之水稻种植要减少的多,获利又要高出一截。那些小地主的资产本就不大,很难抵挡这样的诱惑。”汪辉祖边说边摇头,他不是对江南的小地主们感叹,而是自己也不好意思。
他汪家自从改朝换代,那就一跃成为了绍兴的名门望族。虽然汪辉祖自己没有血亲兄弟,可汪家其他的同宗可不少,接着汪辉祖的光,纵然没有做违法乱纪的事情,多多少少也都了家。可现在的汪家在绍兴本地的名声却相当不好,因为汪家人一个个都走了农场,一点也不怜惜乡里乡亲。
汪家人把自己的田地集中了起来,专门种植桑树和棉花,还建立了榨油作坊和酿酒作坊。
绍兴的花雕酒,也就是女儿红,那可是黄酒当中拔尖的名酒。绍兴本地的酿酒作坊很多吗,但是能给经受得住改朝换代的冲击的却没有几家。绝大多数都在战争中荒废了。其中好多个有名作坊那都有着满清官宦背景,改朝换代之后却成了阎王贴。
汪家人就趁着机会,拿着汪辉祖的积蓄和汪辉祖凭脸面借的钱财,盘下了多出酒坊,又聘请了多位在家待业的大师傅。这有了名家掌舵,有了几百年的酒窖好泉,汪家的酿酒作坊不达才叫一个怪呢。
而且《专利法案》出来以后,汪家人立刻申请了‘女儿红’和‘花雕’这两个商标,可把绍兴酒行当给恶心的不轻。最后汪家人是没把事情做绝,把使用权‘卖’给绍兴的同行们,可他们自己不仅没费钱,还白白的赚了一笔。这些事儿都传的沸沸扬扬了,就差被捅到报纸上了。
……
埃克达尔乘坐的那艘客船在码头外面整整被‘隔离’了一个上午,没办法,这就是中国皇帝的威严。直等到最后一艘御船离开了下关码头,他们乘坐的客船才靠上了岸。
“中国皇帝太霸道了,真的把所有人都当成了仆从一样。这样的国家即使再强大,它没有一丝自由的空气,我也不会喜欢这里。”
埃克达尔非常吃惊的现库比埃竟然还是一位自由斗士!
格奥尔格却见怪不怪的对埃克达尔说道:“他是孟德斯鸠的信徒!”
有着经常来南京的格奥尔格带路,三个人非常乘坐着马车,很快就找到了一个距离考试点很近的旅店。中等还要偏下一些的档次,价格当然不昂贵!
“这里的环境有点糟糕。”现房间中只有一张四方形的八仙桌,放好行李的埃克达尔对着库比埃抱怨道。他们三个人的收入完全可以住进中等档次的旅馆,现在的情况出乎他的预料。
“没有办法。我们的朋友手里的钞票要花费在另一个地方。所以住的旅馆就只能简陋了。”
“另一个地方?”埃克达尔有些不解。
“秦淮河。”库比埃看着猛地张大嘴的埃克达尔,愉快的耸了一下肩。“你要知道,这个地方的人对于所有的外来人种都有一种……从骨子里诞生出来的歧视。要想与秦淮河上的姑娘愉快的来一晚上交流,格奥尔格至少要付出两倍的价格。”
库比埃与格奥尔格认识不是一次两次了,他知道这个一样把家庭带来了中国的慕尼黑人有着一颗风流的心。而且他从来不去港口,而非常喜欢来到南京的秦淮河。这个本来很生僻的词汇,库比埃现在都能熟练地说出来了。他很不理解那种地方能有什么‘文化的气息’!
“走吧。让我带着你去好吃的东西。这里的餐饮业要比上海更达。在商馆街甚至还有一家法国人开办的正宗法式大餐。但我觉得无锡菜更好吃,尤其是肉骨头。”出身黑暗料理界的库比埃看得出很喜欢中国菜,就是不知道他筷子用的怎么样。
“我们需要等一下格奥尔格。”
“不,我们不用等他。他不喜欢吃中国菜,不管是着甜味的无锡菜,还是那种超级辣的川菜和湘菜,他都不喜欢吃。中国的食物他只吃香肠和卤肉……”
“喜欢一个人不一定喜欢她的一切!不是吗?”
“包容一切,的确很难做到。”埃克达尔耸了耸肩。这并不矛盾,他挺喜欢中国的,但他绝对不喜欢中国的白酒。)。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