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位老师紧张的神色,我和班长也感到寒意。刚准备开口问,服务员已经端上菜来了。这些菜本是素菜,但是取的都是些荦菜的名字,做出的样子也模拟荦菜的模样。菜上得差不多时,莫老师感叹到:“这是用荤菜的心吃素,不是清静。”
倪老师劝到:“客随主便吧。”大家开始吃了起来。
莫老师吃得不多,他最先吃完,我和班长吃饭是部队习惯,比较快地结束了,剩下倪老师,看了看我们,笑到:“我这个最后一名,还真不敢吃了。”
班长笑了笑:“菜不好,要吃饱。”
倪老师也不吃了,他与莫老师作了个眼神交流,对我说到:“小庄,你是不是先带我们到你家里去一趟?”
我看了看班长,他点点头。我知道,这里面估计有讲究,我们虽然不懂,但听专业人士的建议总是不错的。
“有劳两位老师。”我做了一个拱手礼,表达了谢意。然后开车,一行先到我家。
进得屋来,倪老师看了看格局,说到:“这屋子陈设找人看过,总体讲究得不错。”我知道,他是说的风水。
“你带着这个符,进过哪几个房间?”莫老师突然问,我得仔细想想,然后说到:“客厅、我的卧室,卫生间”。
“行,我就在客厅做事吧”。他从包里,拿出一些东西,住茶几上摆,有香、烛、画了八卦和阴阳鱼的黄布,有一把木箭等东西,摆布起来。等他摆布完毕,对我和班长说到:“你俩出去,等一会就完,我再叫你们进来。”
看他神神秘秘的样子,我猜测他是要作法了,留下了倪老师跟他作助手。
我们在门外,没敢朝里面看,隐约听到摇铃铛、念咒语的声音,好像还有烧纸的样子,因为我们闻到了从门缝飘出来的味道。我和班长没说话,相互看了看对方,神情严肃。
过了大约二十几分钟,门开了,倪老师说到:“进来吧”,我们进了屋。
屋内地板上还有烧纸的痕迹,但他摆布在茶几上的东西都已经收理完毕。莫老师对我们说到:“我挂了三道符,分别在卫生间,客厅内和你的卧室门沿上,你千万不要动它们,管七天,暂时就只能这样了,看这七天之内,有没有新的办法。”
他这样一说,我们都明白了。他虽然没找到克制地煞符的办法,但可以临时救急,稳住七天时间。希望在这七天内,我们能够找到解决办法。
珍贵的七天,巨大的机遇。
我请两位师傅坐下,班长给他们烧水泡茶,我赶紧跑到岳母的卧室,她保险柜内有一些现金,密码和钥匙都交给了我,我打开柜子,拿出四万元,分别装在两个小纸袋子里,出来了。
我将信封分别送给两位师傅,他们推辞半天,坚持不要。班长说到:“你们帮了他大忙,你们要是不收,他怎么睡得着?”
倪老师说到:“我与鲍老师是老朋友,我绝对不能要这个钱。但莫师兄,你要收下,免得大家一番好意,被误解了。”莫老师这才从他手中的钱中,抽出三百元,装进口袋里,将剩下的退还给我。
我不理解,更不敢接。莫老师说到:“这个镇宅符,就收三百元,这是我的规矩。解决这个事,不需要你请,我们这派的人,都有这个义务。”
我更不明白了,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又不好多问,因为他们已经起身,准备离开了。
大家上车,向山果居进。在车上,倪老师问到:“莫师兄,你猜测真是他吗?”
“现在还不确定,但有很大可能。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要尽快找到相应门派的人,集体来讨论一下,寻找线索,才能判别。”
他们说的什么,我根本不明白,因为完全不懂,所以不问。在中国人江湖中,尤其是玄学的门派中,有许多秘密,是不能向外人说明的,这规矩,我懂。
我听说过藏传佛教的某些规矩,师父传给你的法门,你即使学会了,也不能传给别人,因为师父没给你传法师的资格,你就不能收徒弟,所以,这种教法,我们叫它秘教。
到了山果居,由于班长提前给鲍老板打了电话,鲍老板已经在门口迎接了。等我们到了他书房,书房里还有一位,鲍老板介绍到:蔡老师。我们打过招呼过后,坐下,有人送茶水过来,鲍老板不要她倒水,让她把茶水放下就出去。剩下我们几个。
鲍老师先是与倪老师、莫老师寒暄了一阵,对介绍了一下蔡老师。“蔡老师是从陕西来的,也是今天刚到,曾师从于西安八仙宫文清道长。蔡老师是我书法界的朋友,也了解一些道术,我们也有十来年没见面了,趁着这个机缘,我把他请来,也是大家互相交流的意思。”
大家重新拱手致敬,客气一番。
鲍老板问倪老师到:“怪不得你花了这几天时间才来,原来是请莫师兄了。”
倪老师说到:“这是个大事,我也有义务尽全力,但我半路出家,道行太浅,只好请师兄出马了。”
莫老师客气到:“我也是半桶水,蔡老师师出名门,想必另有高见。”
“我学道路术只学了两年,学书法学了二十年,要说书法,我可以跟鲍老师交流互鉴,要说法术,还得你这专业人士的。”蔡老师比较谦虚。
鲍老板说到:“大家都莫客气了,这个事,我想先听听莫老师的见解。”
莫老师给我使了个眼色,我明白了,我把那道符拿了出来,莫老师接了过去,递给一蔡老师,问到:“蔡老师,你看这是不是地煞符?”
蔡老师看着看着,脸色突然变了,有愤怒的样子,低声说到:“就是它!谁他妈的阴魂不散,搞这伤天害理的事情?”
蔡老师,师出名门,修习书法多年,算得上是儒雅正派之人,竟然口也脏话,当众骂人,可见,这是多么反常的行为。
莫老师说到:“我也不知道路数,暂时在小庄家安了镇宅符,只管得了七天,所以这七天之内,我们要召集能够联系得上的道友,一同来解决这个问题,大家看,怎么样?”
鲍老板说到:“为了正义的目的,我愿意承担一切费用。”
我连忙站了起来,对鲍老板说到:“鲍老师,这是我的事,必须由我出钱,况且,鲍老师,用钱能解决的问题,都是小问题。”
倪老师说到:“小庄,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这是我们这个行业共同的事,所以,我们大家要共同努力。”
一在番争执中,大家还是同意了由我来出钱。班长的一句话管了总:“事因他而起,况且,他是有钱人。”
接着,三位道友纷纷打电话联系,直到吃晚饭时,大家重新聚齐,估计三四天内,会来七八个门派的十几个人,大家对即将到来的聚会万分期待。
晚上,班长回养老院去了,他明天要把养老院的事情安排好,再过来。
我睡在山果居二楼的房间,原来的阳台还在,当年与班长彻夜长谈的躺椅还在,但心情却完全不同。秋天的凉意带来肃杀的消息,明亮的星空隐藏着巨大的阴谋。
我失眠了,做了好几遍朱老师教的小周天运行法,也不管用。危险,迫近的焦虑,占据了我整个头脑。尽管我假装轻松地给妍子打电话,尽管我假装高兴地听她汇报孩子的动静。我想保护自己的亲人,但从未像此时一样,充满了绝望的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