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班长说到:“学你嫂子,部分的舍弃,或许更让对方轻松。比如,我为什么要到南美,我跟你嫂子开玩笑,说南美的姑娘开放,听说还有百人斩。你猜她怎么说?”
“她怎么说呢?”我很好奇。嫂子是知道王班长沾花惹草的习惯的,她能够容忍。
“你嫂子说,仅限于外国人,且不要得病。”
“为什么?”
“因为她知道,我只要不跟中国女人上床,就不会抛弃家庭。我只要警惕得病这事,就会有底线。为了我的身体,也为了她自己,这一点,必须做到。其实,还有一点,我与你嫂子的情况,比较特殊。”
“什么情况?”
“虽然我爱尝鲜,但要说最幸福的身体关系,还是生在与你嫂子的身上。久别胜新婚,每次回来,我跟你嫂子,都难舍难分的。”
“那你为什么不在家多呆一段时间?”
“我是个坐不住的人,情绪不稳定。你嫂子又喜欢管我,她管老人管孩子习惯了,她管生意,也是独断专行的。她管我管多了,她也不高兴,我也不高兴。所以,我两个,只有别一别,才好聚一聚。”
这真是一对独特的夫妻,当然,也与他们的性格有关。可以想象,王班长在夫人面前,也是低声下气陪笑脸的,毕竟,那是小太妹和街头霸王之争,输的,往往是男人。
从小的街坊和同学,彼此太了解了。带来的,虽然有青梅竹马的情感,也许还有看穿对方的直白。这种关系该如何处理,如何保持新鲜感和深厚度,他们探索出了新路径。
感情的美,需要张力,需要互相探索的神秘感。但这两个小,这种神秘不存在,而亲情会成为主体部分。但他们居然还有浓烈的情戏,那就与分别有关。与两人重新创造的距离感有关,与王班长四处探索出的变化有关。
一个随时变化着的生活造就了一个随时变化的人,嫂子怎么看,都新鲜。而对于王班长这个漂泊的风筝,需要稳定的锚,嫂子手里牵挂的,永不丢弃的线,就是王班长的家庭。
“也许,我们在云南的事情,会让我与妍子的情况,有所好转呢?”
我对未来,还是抱有希望的。
“那么,我问你,你们都同意到云南做慈善,她答应跟你一块去了吗?答应的原因,你们相同吗?展的方向和目的,你们一致吗?”
王班长一连串问题。
我不得不承认:“目前,她还没答应自己去云南。况且,按我的理解,她做慈善的目的,好像与学佛做功德有关,而我做这件事的目的,除了自己的感情因素,还有想跟她重建夫妻关系有关。”
“对了,在非洲,我见过去教堂的黑人,有的人是真信教,他们追求的目标是去世后的天堂。有的人信教,不过是因为要跟邻居和谐,形势所引。还有的人,只是为了赶时髦。”
这种情况我理解,社会关系的融入,需要一种共同的文化。文化认同感,在民族国家里,是非常重要的。
我问到:“那么,有的人,为什么要信极端组织呢?”
“穷呗!”王班长说到:“穷人只有抱团取暖,最容易团结人的思想,最容易极端化。穷人生活中,零和博弈常见,所以,斗争性比较强,这就是极端化的现实需要。”
当王班长讲起政治来,也整得是一套一套的。
他是极端势力追杀的对象,因为他是现代文明的传播者。破坏了极端思想的凝聚力,所以人家对他仇恨。
“那么照你这样说,现代文化,或者说先进文化,应当是以宽容为代表的。”我想跟他进行一些思想哲学方面的探讨。因为我的这些思想,是闭门思考和看书得来的,他的思想从实践而来,往往带有一招致敌的精准。
“宽容,表面上是一种文化特征,实质上是一种生活水平。中国几千年农业社会孕育的文化,有宽容的特征,为什么?因为生活水平高呗。”
我点点头:“仓禀足,知礼节。”
“劫富济贫的文化,总是在落后的地区、贫穷的人群中盛行,这就是人性。在非洲,我一方面可怜他们底层民众的贫穷,另一方面,也气愤他们的一些行为习惯。”
王班长开始讲了些他在非洲的经历。
他是以一个救济团体的遭遇故事开始的。说是联合国一个慈善机构,到非洲某城市一个巨大的垃圾山调查贫困情况,并且想依据调查的情况,制订救济方案。结果几个调查人员着装正规、严肃认真地进去了,出来的时候,就剩下了裤头。为什么,因为他们的衣服和裤子,都被那些在垃圾山求食的贫民抢走了。
联合国官员不理解,但对方说得也有道理。“你们来救济我们,先,是不是先把你们身上的衣服救济我们呢?”
他还列举了很多工地上的事,比如安装电视转播天线的工地,就有。有人打工后挣了一点,就回去买酒喝,第二天醉了,就不来上班。到酒钱用完了,又来打工。问他们,为什么不勤劳一点,或者努力工作存点钱。但是,过久了,王班长才明白,穷人是不存钱的。因为,存那点钱,对防范风险没什么用,也改变不了命运。算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快活一天是一天。
“那么穷的生活,他们因为没的责任,没有对未来的打算。他们都可以快活,因为他们放下了。当然,这种放下,是没办法的放下,是他们贫困的原因之一。但是,他们的快活,是真快活,吃饱喝足,可以唱跳一整晚。”
王班长说到:“我有个印象,在非洲,富一点的人,要比穷人的习惯好些。女人要经男人的习惯好些。”
第一点我理解,但对第二点,我不太好理解。
他解释到:“女人,因为抚养孩子的天性,她需要有一个稍微长远的打算,而男人,只需要快活,就行了。不是他们的男人不想负责任,而是根本就负不起责任。对孩子的教育我关爱是人的天性,但在非洲,又有多少人做得到呢?”
我不忘记玩笑他一下:“你还不是一样,你只知道跟黑珍珠快活,你负过责任吗?”
“负责!”他仿佛很严肃地说到:“我不跟她们生孩子,并且,我给她们钱,对她们来说,很多了。”
“你倒是快活了,你离开后,她们的来源也断了吧?”
“是珍珠,到哪里都会光的。她们没有我,也有其他人给钱的,放心。好东西,总不会被浪费。”
有时,我觉得,我们俩的谈话,有点无耻,但又是事实。王班长花天酒地,但也有底线。
“你到南美,恐怕就没这么多好事了吧?”
“恰恰相反。兄弟,如果南美没这种特征,我还不去呢。你想,南美的美女是不是对黑珍珠,好接受些?况且,她们的奔放水平,浪漫能力,以及宽容的文化,更会吸引我。”
“你总是,三句话不离本行。”我笑到:“你解释解释,为什么南美如此奔放和宽容呢?”
“我第一站要去的,不是阿根廷就是巴西,你也许知道,桑巴和探戈,都很浪漫的。他们为什么具有这种开放而宽容的品格?按我的理解,只是因为他们生活条件太好了。”
“就以巴西为例,我虽然没去过,但我的一些生意上的朋友去过。那里森林广阔、海湾丰饶、花果飘香、鱼虾成群。那是什么?是上帝垂青的地方。那里的人,不怎么需要勤劳,就可以解决衣食问题。于是,多余的时间,用来快活,就形成了文化。况且,还有一个原因,我想去,毕竟,那里性病病率低,在非洲,爱滋病和各种传染病,是要小心的。”
当你拥有足够,就会自由选择。选择的方向,就是快乐。
“当然,快乐的方向,是有底线的。比如,身体会束缚你的手段。再比如,毒品就是追求快乐没底线的产物。”王班长突然意识到什么:“怎么,本来是说你的事,你怎么老往我身上扯?你这家伙,想逃避?”
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心态,反正,关于我与妍子的话题,过于沉重,我不太敢面对。
对于妍子现在的状态,我不好肯定她的心理。她究竟是可以安心于现在念佛的生活呢?还是用这念佛的方式,在覆盖某种痛苦。
她原来信佛肯定是因为生活中无法排解的痛苦引起的,但这只是原因。莫非,她已经适应了今天修行的生活,并以此得到了轻松和快乐?
这种怀疑不是没有道理。比如那次我从山东回来,听到他们一家三口在餐厅,我没在场的情况,妍子的笑声如此单纯,那明明是毫无杂质的快乐啊。
而有我在的时候,妍子更多的表情是平静。原来我总以为这种平静是装出来的,是为了拒绝我的深入。但经王班长反问后,我觉得,妍子有可能,在我面前是真平静,甚至还有点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