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捕快虽是一个粗人,但早年也是读过几年书的,尤其是在金刚寺中,他被寺中长老逼着每日抄写经文,倒不是说他的字写的有多好,而是寺中有抄写几十年经文的老僧,这些老僧或许武学一般,也不通术法神通,甚至没什么文采,但字体,绝对堪称大家风范。
耳濡目染之下,许捕快自然是能看出字的好坏。
此刻见到楚弦的字,许捕快只觉仿佛清风拂面,目浴灵泉,那是相当的畅快,有人道,观一篇好字,如看一个美人,都是赏心悦目,此刻,许捕快便是有这种感觉。
当下,许捕快对楚弦的评价又拔高了一个级别,在他看来,便是金刚寺里的老僧,能强过楚弦这一手字的,也绝对是寥寥无几。
再看上面罗列的东西,许捕快又露出疑惑之色。
“道宫香灰、柳泉阴水、公牛目泪……”
念着上面的内容,许捕快看向楚弦,楚弦则道:“许大哥,这些都是我救治我娘所用的必需品,还请费神帮我寻来,还有下面的一些药材,也请帮我抓来,一个都不能少,灵县若没有,就劳烦跑一趟安城。”
许捕快也知道楚弦不是一般人,索性也不去想,道:“这个你放心,今天天黑之前,上面的东西,我一个不少,给老弟你送来。”
“许大哥大恩,楚弦绝不会忘。”这时候,楚弦突然起身行礼。
因为母亲重病,楚弦根本不可能脱得开身,而且他所需要的东西繁杂,如果许捕快真的能在天黑之前筹齐,那当真是帮了楚弦大忙。
楚弦这人恩怨分明,许捕快无论初衷如何,这份人情,楚弦都不会忘。
许捕快急忙道:“说这些,见外了,我昨日来时见你照料伯母,让我想起我娘当年重病时的样子,哎,可惜,我娘在床上熬了半年就走了。”
说到这里,许捕快眼眶泛红,显然是想起过往。
片刻之后,他继续道:“百善孝为先,老弟你有这般孝心,人品也不会差,而且说句实话,我查过你,你也别怪哥哥我,毕竟我是捕快,习惯了。老弟你是三年前县试第一文才,今年乡试,却因病缺考四科,只考了一科谋术,虽说今年入榜生无望,但我相信,来年再考,你必然可成就榜生,入仕为官,说不得,将来哥哥我还得仰仗于你,我帮你,也是在帮自己。”
楚弦一笑,心道或许不用来年,再过一个多月,便可见分晓了。
许捕快知道事情紧急,所以很快离开,走的时候,还专门找来一个衙役,吩咐对方守在门口,若楚弦有什么差遣,就立刻照办。
这衙役是许捕快的亲信,忠心可以,所以才留下帮忙。
楚弦回屋守在床边,一直到夕阳西下,阳沉半边的时候,许捕快回来了。他是骑马回来了,风尘仆仆,楚弦听到动静,急忙出来相迎。
“楚老弟,你要的东西,齐了!”
这一次,许捕快当真是帮了大忙,楚弦心中记下,许捕快知道楚弦接下来要为楚黄氏治病,所以道:“我留下一位兄弟在外门守着,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衙门里那边,我还得去盯着。”
说完,许捕快便离开了,应该是还有公务。
楚弦看了看时辰,距离天黑还有差不多一个时辰,倒是够做一些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