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链子扣在了双脚上,这玩意儿就不是脚镣,但这帮人的手艺可真是好,一根铁链子做成脚镣也是分分钟的事儿。
如今两条脚踝被锁住,她坐在山寨通往山下的其中一条路的路边,接近凌晨正是天色最暗的时候。此时的天空和她的心情没什么区别,一样的灰暗无光。
身后站着两个人,这是专门看守她的。其他的人都在山寨里,所有的山匪都被捆绑了起来,然后聚集一处,打算将他们暂时扣押在这里。
没想到剿匪来了这么多人,不过的确是各个身手不凡,根本不是这附近城里的官兵可比的。而且在武慕秋看来,他们要比父亲手底下的兵更凶悍,更擅长杀人。
席地而坐,双手反绑,一条铁链子又挂住了两条腿,她就是个‘罪犯’啊。
她已无话可说,眼下自己落到这个境地,实则就是识人不清。
没看出来,长了一张好看的皮相,实则内心那么阴损。她帮了他那么多,他居然这么对待她?
那些罪名简直就是可笑,溜门撬锁?窃取财物?她为什么做这些,他又不是没长眼睛。这会儿居然将这些当成罪名,还让她服刑五个月,太可笑了。
忘恩负义的东西,怎么想她也不觉得自己得罪了他,但为何又这般对待她?难不成他真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清官,即便在这种情况下,她溜门撬锁他都看不过去?
那他那晚也和她一样潜入了大当家的住处,又偷偷摸摸的窥探人家的秘密,他也有罪啊。
越想越气,武慕秋觉得一定得和他再掰扯掰扯这些事儿,她没犯罪,一切都是外部环境所致,她这是属于被迫。
气的呼吸不顺,她甩了甩头,简单束在脑后的长也跟着甩动。气的不得了,她最后身子一歪直接侧躺在了地上。
看守她的两个人后退了一步,冷眼旁观。尽管不知她是谁,但元昶琋下令必须扣住她,所以不管她表现的有多难受,他们都会无动于衷。
天色逐渐亮了,山寨里的人也被扣押的差不多了。
很快的,便有一行人马从山寨里走了出来,两个人被麻袋严密的罩着,一个十分魁梧高大,另一个则如同烂泥似得,被两个人拖拽着。
武慕秋躺在那儿,冷眼盯着从山寨里出来的人,被扣押的只有两个,人数不对啊。
挪蹭着坐起身,她看着从自己眼前经过的人,这分明就是大当家和二当家,但三当家呢?
转眼看向山寨的入口处,一个白色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正是元昶琋。
他依旧面容温和,长得也依旧十分俊美,这个时候瞧着他,还真是无比的刺眼。
走过来,元昶琋看向双眼如刀子似得武慕秋,“三当家不见了。”
“不见了?那赶紧在山里搜索啊,他是个瘸子,能跑多远?”一听,武慕秋皱眉,三当家也是三藏不露,不知他到底是什么来历。反正这山寨里的人对他进行的财物分配很认可,没人会生出不满来。
“已经在搜索了,但是否能找到,还是未知。走吧,下山。”元昶琋的语气一如既往,就好像自己根本不曾做过什么,对被扣押起来的武慕秋也是之前的态度。
眨眨眼,武慕秋才忽然意识到自己还被当成罪犯呢,居然这就和他又说起了别的事情。
“喂,你放了我。你就这么给我定罪实在没有道理,我溜门撬锁,你也跟着我一同做了,凭什么说我有罪?如果论罪,你也一样有罪。更况且,在这种被绑架的情境下,我随时都可能丢了性命,做什么都不算犯罪。”挣扎着站起身,她开始指控。艳丽勾人的脸蛋儿亦满是气愤,她要被气死了。若是这样一个人做父母官,那些百姓都得被冤死。
“不管身处的境况如何,你所做之事皆是事实,我亲眼所见,我就是证人。而且,刚刚有人验了大当家身上的伤,你严重伤害了他。按照《大魏律》,肆意伤人不止需要坐牢一年,还要赔偿。我念你对朋友一片丹心的份儿上,伤人之罪可以不计。但你如此不服,那么到底是想认偷窃的罪,还是想认伤人的罪?机会只有一次,给你一个选择。”元昶琋字字句句极其平稳,声音好听,语气好听,就像在和人闲聊似得。
武慕秋简直是目瞪口呆,这都是什么罪名?
看她气的不得了,元昶琋最后什么都没说,便举步往山下走。
负责看守武慕秋的两个人各自在两边架住她,无需她自己走路,直接将她带下了山。
通往山下的路有很多条,而且各个都十分隐蔽,且路上还有些路障之类的东西做遮掩。如果不是刻意了解过的话,即便走上这条路,最终也会迷路。
下山的路途中,武慕秋一直在腹诽之中,糊涂官她听过见过的多了,这样的却是第一次见。
简直就是忘恩负义,为了功劳不择手段,连和自己并肩度过危机的战友都可以出卖,简直就是王八蛋。
太阳从天边跳出来,山林之中树木枝叶上挂着露水,眼下也因为阳光而蒸腾。但在武慕秋看来,蒸腾的都是她的冤气,简直可以算是千古奇冤了。
眼下除了气愤,她倒是不害怕,若是到时实在没办法,她就只能找父亲出马了。父亲好歹是一地守将,一些事情还是能办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