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好有缘。”
“我们算半个老乡。”
“老乡,你要去哪里?”
“我送你去啊。”
姜锦禹开口了,简短明了,两个字,语速缓慢:“回国。”
褚戈笑吟吟地抬头,用英文说:“Kng,把船开到港口去。”
Kng不赞同,长得大块头,却似乎很怕褚戈:“Chug小姐,绝对不行,会遇到卡特尔那帮人的。”
褚戈不开心,用圆溜溜的眼睛瞪他:“你又忤逆我。”
还不等Kng反驳,她开始唠唠叨叨:“Kng,你变了。”
“你翅膀长硬了。”
“你敢不听我的话了。”
“你膨胀了。”
“你想去尝尝洗粟河的水了。”
Kng:“……”
他给Chug小姐当了十年的保镖了,除了Chug小姐的父母,同她最熟的就是他,话多起来,能把他说到耳朵长茧子。
而且,他深知Chug小姐的脾气,很是喜欢把人踹到洗粟河里去喝水。
Kng放弃抵抗:“我这就开船。”
可Kng的话才刚落,突然就是一声枪响。
“砰。”
林木中,飞鸟被枪声惊得四处乱飞。
Kng立马扔下船桨,挡在小主子面前,催促同伴:“Yan,快把船靠边停。”水面上没有任何遮掩物,枪子来了躲都没地方躲,太危险了。
Yan快速将船靠边,然后与Kng一起护着褚戈小主子上岸,她边猫着脚步钻进林中,边回头对姜锦禹招手:“过来。”
“到我这里来藏好。”
姜锦禹只是不紧不慢地跟着,神色自若。
一行四人弃船上了岸,找了个茂密的灌木丛藏着,还有枪声响在远处,
Yan抬起脑袋,说:“这些人好像不是冲着Chug小姐来的。”应该是林子里有枪战,而且这一带全是Chug小姐父亲的地盘,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这里行刺。
Kng没认同也没揣测,就说:“趴好,不要出声音。”
可已经来不及了,身后有人现了他们,是一个扛着狙击枪的男人,说的是英文:“你们是什么人?”
显然,林中有不少人,可能是两拨人在火拼,这时候,他们不能随便开枪,响声会把人引过来的。
趴在外围的Kng和Yan相视了一眼,立马读懂了彼此的意图,几乎同时空翻,滚到了手拿狙击枪的男人的脚边,不等男人反应过来,两人就一人拽住一条腿,把男人摁在了地上。
男人刚要叫,Yan捂住他的口鼻,接着,Kng一掌就把人劈晕了。
褚戈突然喊:“Kng,小心!”
Kng猛然回头,来不及了,一把狙击枪顶在Kng的脑门上,男人身穿黑色背心,厚唇大眼,是个黑人:“把手举起来。”
Kng举起手,并试图安抚:“OK,别开枪。”
男人一时松懈。
机会来了!
褚戈蹭了蹭脚尖,一脚蹬在后面的树干上,身体一跃,扑上去就勒住了男人的脖子,男人立马甩开,可挂在身上的人像只泥鳅一般,滑到了背后,白嫩的脚踝勾住了他的脖子,一个后空翻,男人被摔在地上,他刚要拿枪,一把小巧的枪抵在了太阳穴,少女的声音清脆,从身后传来:“你也举起手来。”
男人愣住。
Kng当机立断,一把摁住男人的右手,一扭,他手一麻,枪脱了手,刚要痛呼,Kng一掌就把人劈晕了。
褚戈这才一脚踹开男人,瘫在地上:“快压死我了!”她拍拍手上的土与草木屑,“Kng,Yan,把他们两个处理了。”
两人遵命,将晕厥的两个男人拖走了。
处理了……
杀了?
她到底是什么人?
姜锦禹盯着她。
她趴到原来的位置,歪着头看他:“吓到了?”
他目光审视,眼里只有探究,却没有恐惧。
褚戈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他:“你饿不饿呀?”
他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的,可她是个话痨,口若悬河刺刺不休。
她还是满眼的好奇,盯着姜锦禹瞧:“拐卖你的人给你饭吃吗?”见他没有回答,她便开始天马行空了,自言自语个不停,“他们会虐待你吗?”
自顾脑补了一下,她问他:“打你吗?”
似乎要确定他有没有挨过打,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他,见他皮肤白净,跟画里的女人一般冰肌玉骨,也就确定了,应该没挨过打。
人贩子不打他的话,肯定会从别处折磨他!
嗯,应该就是这样,褚戈被自己的想法说服了:“他们肯定是不给你吃饭。”继续脑补,漂亮的少年缩在角落里,被饿得头晕目眩,爬都爬不起来,好不可怜的样子,看着姜锦禹的眼神,越来越怜悯了,“然后把你饿晕,那你就跑不掉了。”
自顾自地侈侈不休,断句很频繁,一句接一句,跟炮仗似的。
“给水喝吗?”
“水都不给就太禽兽了。”
姜锦禹:“……”他好像说过,他被‘拐卖’了一个月,不给饭吃不给水喝,他还能活?
少女陷入自己的推测里,不可自拔,她呶呶不休,说得嘴干了,舔舔唇,又问姜锦禹:“你多久没吃饭?”
不等他回答,她继续说:“要不要吃东西?”
隔了一小会:“我也饿了。”
她躺在地上,翻了个身,眯着眼睛看天,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好饿呀。”
然后,她一个鲤鱼打挺,环顾一番四周,确定没有敌人后,蹑手蹑脚地往前面走了一段路,然后蹿上树,像只八爪鱼,三两下就蹿很高了。
姜锦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