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第二天醒来,林国栋立刻就将去看心理医生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是被老郑的电话吵醒的。
老郑告诉他,昨晚本打算赶过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的,只因自己突然高烧,连夜去医院挂急诊,所以便没来成。
老郑还说,塑料人头的确是他自己买好并装进箱子里的,但因临时有事,就托付别人捎带过去交给快递员小刘,没想到一下弄出这么大的岔子,他感到心里很过意不去。
林国栋宽慰他说,没事没事,警察已经来过了,并将箱子和人头带回了刑警大队。如果警察前来调查,希望他别将箱子里放假人头的事说出来,不然事情弄复杂了,到时怕不好收场。
老郑连连点头称好。
挂断电话后,林国栋赶紧起床洗漱,并换了一套干净衣服。
他感到头有点疼,而且浑身酸痛,精神也有些恍恍惚惚的。
他坐在茶几前点燃一支烟,理了一下凌乱的思绪。
眼下杂志社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要处理:凌雪不在社里,他得迅速找个合适的人来顶替一下;杂志第八期上市在即,他得再催催林国梁抓紧联系批商;杂志社员工的工资每月十五准时放,这个月可能要延迟几天了,但也要尽早吩咐财务部将工资表打印出来,并交给他审核签字。
除此之外,他还要叫老郑做一做员工的安抚工作。
随着纸媒市场的日益低迷,近两年编辑们的工资一直没涨,依然还停留在原来的水平。
社里几个年轻的编辑都在嚷着要辞职,闹得其他同事的情绪也很不稳定。
这种内部矛盾若不及时解决,时间长了必然会出大问题,正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另外,他还得抽空请几位批商及市里的相关领导一起喝喝酒、唱唱歌,然后再去洗脚城洗洗脚、按按摩。
这些人就是他的财神爷,不把财神爷招呼好,哪来的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再就是各种采风采访活动、文学讲座,以及作者读者见面会,也要适时组织安排一下了。
毕竟文学创作讲的就是一个氛围,不把这帮人笼络起来,让大家开心开心绽放激情,杂志社的凝聚力将会大大降低。
想到这里,他赶紧起身,拎上办公包,匆匆出门而去。
“看(正U版ZC章节上g0/
他得先去趟杂志社,把能交办的事情尽量交给底下的人去办;得由自己亲自出马的事情,再一步一步慢慢解决。
就在他开着宝马车经过小区保安室时,保安队长老许瞟眼看到了他,立刻神秘兮兮地朝他招了招手。
老许五十好几的样子,国字脸,额头布满皱纹。他逢人就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但对下属却相当严厉,一张脸板得像生锈的铁皮,训起人来声震如雷。
总之,就是那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变色龙。
林国栋觉得老许似乎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讲,于是连忙将车泊在大门右侧的停车线内,迅速推门走了出来。
老许吩咐两名保安到门外守岗,将林国栋引到保安室内的一个小单间里,随即从怀里摸出一包1916,朝林国栋笑眯眯地递去一支。
林国栋接过烟点燃,“叭叭”抽了两口,不动声色地道:“许队长,你的烟抽得不赖呀!”
“林社长,我哪抽得起这么好的烟?”老许拍了拍他的胳膊,压低声音道,“这包烟是别人送的,我本想把它换成条把便宜烟来抽,后来一想:人生也就这么短短几十年,说不定哪天眼睛一闭就过去了,我又何必太苦了自己!您说是吧?”
“这烟是谁送你的?”林国栋感觉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