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暖的眼睛从来没从那边离开过，两个人在这个时候，骤然四目相对！

韩无默的眼睛霎时就跟充了血一样，满目惊讶。

说不上是太过震惊还是太难以置信，反正整个人都激动到无以复加。

季暖眨巴眨巴眼睛，感觉她再不走，这人能用眼皮夹死她……

她想了想，把银子放在桌子上，三步两步就从饭店的后门走了出去。

事实上，就算她走了，韩无默也没能按照正常的程序去结婚。

他看见季暖消失掉的脸，竟然忘记了自己身在什么场合，竟然想也不想就下了马！

可能由于心思实在不平静，他这个几乎是常年长在马背上的人，下马的时候竟然差点摔到。

不顾其他人惊诧的目光，韩无默落地就往店里走。

一直走到二楼，无论他怎么找，也什么东西都找不到。

他扫了一眼周围的桌子，就没见到一盘魏白爱吃的菜。

而且，魏白是一个离不开酒的人。

他吃饭，怎么可能不喝酒呢？

所以……又是眼花了么。

可能是刚刚太过惊喜激动，所以到上面之后什么都没见到，他的身体就像是被掏空了一样，整个人都有些沧桑。

他从下马到上来，用的时间连五息都不到。

震惊的人们来不及反应，甚至还有人来不及震惊。

刚刚那个小姑娘就是。

她明显是真的很敬佩魏白，说着话就直了眼，目无焦距，根本没反应过来有事生。

她还在兀自接刚刚季暖的话。

“想得多怎么了。”

“得不到还不能想么。”

“而且我有时候想的确实多。”

“我就想啊，如果魏白将军还活着就好了，他如果能活着在陛下面前对质，总还有个解释的机会。”

“我觉得，他那样的人，就算太子殿下会叛国，他都不会叛国的。”

“他那样的人，如果真叛了国，怎么会不给自己留后路呢，怎么会死掉呢。”

“连我都明白的事儿，怎么陛下和太子就不明白。”

“可惜哦，他不能辩解了……”

小姑娘糯糯地说完这些话之后又过了五息，这时候该反应过来的人都反应的差不离了。

也有一帮随从跟着追了上来，下面的迎亲队伍也是一阵惊慌。

哇凑议论魏白非议陛下太子，小姑娘胆子简直要肥到天上了！

其实这些话时不时在大街小巷都有人说，只不过自己瞎说八道是一回事，被太子当场听见了又是一回事。

小姑娘的玩伴反应过来之后吓得手都哆嗦了，拉着小姑娘就跑。

韩无默身后的随从要去追，却被他抬手拦下。

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追究，只是浑浑噩噩地又下了楼，被人搀扶着上了马，继续迎他的亲。

一路上，韩无默都有些心不在焉。

是么……是那样么……

他当时，是不是应该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解释一下？

他是不是，太武断了？

魏白临死前的笑容仿佛还在他眼前，魏白拼命护着他帮他断后的情景也一幕一幕在眼前回放。

还有，十六岁的某一天，他走到魏白身边，问他可有欣悦的女子。

魏白当时愣了一下，呛了酒，是难得的可爱。

他道：“国事未定，再说吧。”

当时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