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挺纳闷道:“卖簪子干啥?我们两个前两天不是给她好些现大洋,修理房子应该够了吧?”
修铁道:“红姐说了,那些钱是你们的,你们哥俩是有大出息的人,那钱不能乱花,留着给你们有用的时候,再拿出来。这两天咱们的吃食开销,其实都是红姐的积蓄,你们的钱,她一分都没动。”
两人对视一眼,都不由愣住了。
八岁红收了钱却不花,给俩人攒着,这是何意?
沈骥有些尴尬,开口道:“这可不行,红姐也不容易,回头咱们得告诉她,那钱不用留,该花就花,我们哥俩在家里白吃白住,那是万万不行的。”
修铁苦笑道:“这话你们跟她说吧,我说了也没用。不过我看得出来,红姐对你们……对我,都跟亲弟弟似的,她这辈子命苦,没遇上什么好人,连个依靠都没有……”
沈骥叹了口气,心中也是为之难过,栾挺眼珠转了转,附在沈骥耳边说:“师哥,红姐那人是不错,对咱们也好。而且我看,她好像对你有点意思,不如……”
“你胡说八道什么,看我揍你!”
沈骥当时就瞪起了眼睛,低喝道:“红姐待咱们不薄,你怎么能打她的主意,说出这样不尊敬的话。”
栾挺张了张嘴,一脸无辜地说:“你凶什么嘛,我就随便一说,再说男女之间本来就是那点事,难道你以后不找老婆,红姐也需要一个男人啊……”
“越说越不像话,咱们现在屋无片瓦,连个立足之地都没有,八卦门又多事之秋,风雨飘摇,这个时候,亏你能说出这种话,师父要在,大嘴巴子早抽你了。”
栾挺看沈骥真有点生气了,这才撇了撇嘴,不敢再说什么了,小声嘀咕道:“我就随便说说,你看你那个脾气,好心没好报,活该打光棍。”
沈骥又瞪了他一眼,却没再说什么,只是满脸无奈。
其实按理说,栾挺这么说也没啥毛病,但八岁红比沈骥怎么也得大着七八岁,年龄就不符,而且她出身烟花柳巷,就算沈骥不往心里去,这个事也不能明说,毕竟有点犯忌讳。
再说现在这个时候,谈这个事,真是有些不妥。
沈骥不搭理他,转头看向修铁,恰好此时修铁觉得尴尬,他转移了话题,开口问道:“沈大哥,你们俩上午去弘义武馆,咋样了,胜负如何,我觉得肯定是赢了吧?”
沈骥笑道:“你为什么会觉得赢了?”
修铁用下巴指了指栾挺:“很简单啊,要是输了,栾二爷怎么会是这个嘴脸,早把那脸拉的老长,跟长白山似的了。”
栾挺闻言翻了个白眼,却没再吭声。
沈骥也有点无语,不过修铁说的还真挺对,他不由摇头苦笑,对修铁道:“你猜的对了一半吧,我们倒是没输,但也不算赢,这个事,回头咱们再细说。刚好遇上你了,问你个地方,我们两个想去少林拳馆,拜访韩万山师傅,听说就在北市场附近,修铁兄弟,你可知道,他的拳馆在哪里?”
“你们要找韩师傅?”
修铁不由愣住了,左右看了看沈骥和栾挺,疑惑道:“踢他的拳馆,这不妥吧,韩师傅名声在外,是个侠士,谁给你们出的主意来找他?”
沈骥道:“倒也算不上踢馆吧,只是听说他为人不错,曾经打败俄国大力士,给中国人争了口气,所以来拜访他,要说踢馆,这可不敢说,这样的好汉,咱们敬佩还来不及呢。”
栾挺也接道:“对,咱们顶多叫切磋,不伤和气,不伤和气……”
修铁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说道:“我倒是知道少林拳馆在哪,实不相瞒,我前些日子也去找过他,可惜的是,咱们都来晚了。”
“可惜什么,难道,他出事了?”
栾挺脱口问道,修铁摇摇头,说:“那我就不清楚了,但是,他在一个月之前就离开了哈尔滨,具体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沈骥想了想,又问:“那他的拳馆总还在吧,咱们去问问,说不定能调查出什么线索。”
修铁“嗯”了一声,伸手往前边一指。
“韩师傅的少林拳馆,就在长春街上,走,我带你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