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很明显的,公冶峥的势力是强大的,他多年的经营,以及这会儿下定决心的强硬手段,使得他是长驱直入,基本上没吃什么亏。
他拥有大越族的血脉,所以,所有西棠中大越族人,皆以他马是瞻。他拥有大越族人作为后力,的确是无往不利啊。
现在西棠被分成了南北,南部已被公冶峥收入囊中,北方虽还没有落到公冶峥的手里,但那老皇帝已经被此事乱了心神。本就年纪大,如今更是心力交瘁。所幸他还有几个儿子较为英勇可用,眼下与公冶峥能斗上一斗。
但情况很明显,若是公冶峥一心要跟他们过不去,北部迟早得被拖垮了不可。
想想公冶峥想要翻覆西棠天下的样子,秦栀倒是觉得挺有意思的。他本就阴晴不定,不是那种会为了一个目的而长久布局的人,完全是想一出是一出。
如果他心情好的话,没准儿什么时候就忽然的不折腾了。但也难保心情不好,不死不休,他实在太难猜了。
看着那些密信,不知不觉间半个时辰到了,然后,侍女就准时的来提醒她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呢,手里的密信就被拿走了,她们连带着将所有的密信都收走了,像防贼一样。
无言以对,秦栀无法,只得下楼,去外面转圈散步,权当运动了。
这般过了几天,元极仍旧没有回来。当初秦栀还说,让他别着急,如今瞧着,他好像真不着急了,一去就不回来了。
大概过去了十天,这小橡山开始下雨了,淅淅沥沥的雨,更像是在给大地洗澡似得,那声音也让人听着很是舒服。
沐浴完毕,秦栀由侍女扶着回了房间,坐在床边,侍女跪在床边给她捏脚。精油散着淡淡的香味儿,脚因为被捏的热,那些精油好像都渗透进去了。
另有一个侍女在给她擦拭头,她们的动作极其轻柔,生怕给她弄疼了。
“听着这雨声,倒是让人不由得想出去淋一淋雨了。这种程度的雨正好,淋在身上很是舒服。”微微闭着眼睛,感受她们轻柔适度的服侍,秦栀一边听着外面的雨声,淡淡道。
“世子妃,你可不能淋雨。大夫可说过,世子妃是不能生病的,所以一定得严防。而且,若是被世子爷知道了,奴婢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侍女们立即接口,显然很担心秦栀会冲出去,毕竟她们又不能强硬的把秦栀扣在这里。
听她们这担心的口气,秦栀不由笑,“放心吧,我就是说说,不会跑出去淋雨的。”真是元极的好监控,还兼职了小喇叭的功能。
侍女们也都松了口气的样子,其中一个给另一个使眼色,那个就立即走到窗边,将窗子关上,隔绝雨声,免得秦栀听得心动。
她们的动作秦栀都知道,不由无声的笑,虽是像监控一样,但也挺可爱的。
全身的保养完毕,秦栀也躺在了床上,呼吸之间都是那精油淡淡的香味儿。元极是不懂这些,但这几个月来他可是学的特别多,孕期的保养,他琢磨透彻,也专门派人去帝都带回来了宫中娘娘们专用的保养品。
凸起的腹部上也在每日涂抹,为的是预防长妊娠纹。
不过,对于秦栀来说,每日这种按摩倒是极为舒服的,全身放松,她夜晚睡觉也特别好。
床幔被放下,她裹着被子闭上了眼睛,全身放松,很快就迷糊了起来。
侍女也退到了门口去,静悄悄的,只有外面淅淅刷刷的雨声。
也不知过去多久,秦栀被一些声响吵醒,裹在被子里,不愿睁开眼睛,就把脖子缩进被子里,隔绝外面的声响。
再次迷糊过去,但感觉只是一瞬,就感觉到有个人出现在自己的身后,那呼吸声吹在耳朵边,她也睁开了眼睛。
费力的扭过身体,便瞧见了熟悉的脸,还有那双漆黑的眼睛,如同两颗黑色的宝石。
看见了他,秦栀也蓦地笑了起来,“回来了。”
“嗯,睡吧。”元极抬手扣住她的头,一边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看着他,秦栀的视线也逐渐清明,“你回来之后,还特意去洗漱了一番,香喷喷的。”下巴上很干净,显然胡渣刚刚刮过。
“香喷喷的是你,这几日也不知怎么的,做梦时都是你身上的气味儿。”凑在她脸颊旁,嗅着她身上的气味儿,好闻的很。
“还算有良心。告诉你不用着急回来,还真就不着急了。”手臂从被子里拿出来,搭在他的身上,无意间觉得他好像身体有些僵硬。
元极整理了一下她身上的被子,抬手将她搂入怀中,用手顺着她的长,“听你的话,你说不着急,我就不着急。”
“哼。”哼了一声,秦栀也收紧了自己的手臂,手掌在他后背上轻轻地抚摸,这手感却有点不对劲儿。
抚摸着,秦栀的手指力道也加重。
元极反手抓住她的手,“睡吧,别摸了。我本就有些上火,你这么摸下去,我可难保会控制不住自己。”
“少胡说八道,你这后背隔着衣服好像缠了纱布,你受伤了。”说着,秦栀坐起身,撩开散乱的长,然后动手扯开他的衣服。
元极不敢用力阻挡她,自己的衣服很快就被她拉扯开了。
腰间,果然是缠着纱布,前面倒是一层,看起来是做固定用的。但后面则垫了几层,为的是遮盖住伤处,也是让撒的药能挥最大的药效。
“说吧,怎么回事儿?”俯身查看他后背的伤处,秦栀一边问道,语气自然不怎么样。出去一趟,就带着伤回来的,让她不由得又想起天机甲前几个掌管人的下场。
任她查看,元极就那么侧躺在那儿,瞧着倒是几分勾人。
“小伤而已,我也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你就别忧心了。”抓住她的手,阻止她再查看,不然一会儿这纱布都得被她掀开。
“回答的不对,我是问你怎么造成的?具体来说就是,谁做的?”他这个回答问题的态度不好。
“刺客又不会自报家门,暂时还不清楚。”元极保持着那个撩人的姿势不变,回答的还很有道理的样子。
秦栀盯着他,“虽说一孕傻三年,但是我是个例外。吴国玄衡阁现在各自争抢,根本没空搭理我们这边,恐怕现在玄衡阁在咱们大魏的据点都乱成一团了吧?做这事儿的,有七成的可能是大月宫。但明明公冶峥现在自顾不暇,却有心思在你这边动手脚,难不成,是你没闲着,先给他捣乱的?”这样就很有可能了,公冶峥这是蓄意报复。
“是,你真聪明,什么都难不住你。睡吧,我不知疼痛,你也不是不知道,这点小伤并不耽误我休息。”拽着她躺下,元极看起来并不在意。
只不过,公冶峥派人在大魏活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好像忽然之间被什么事情刺激了,不止派大月宫的人在大魏行事乖张,还在边关闹事。秦栀不知道的是,现在大魏与西棠的边界处,兵马囤积,一副随时都会开战的架势。
大越族人的勇猛与蓄势是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他们在西棠看起来被打压了百多年,但,一旦反击起来,让整个西棠都乱套了。
不过,元极可以保证的是,他并没有去主动算计公冶峥,因为秦栀有孕的事情,一时之间他所有的精力都扑在了秦栀的身上。
元极敢断定,公冶峥就是被刺激到了,不然不会如此没有章法。西棠内乱之事他还没有弄明白,就又在边关疯,这是极其不明智的,但他似乎根本不在乎似得。
每个人做事都有目的性,但唯独公冶峥,他真的让人看不透,没有章法,没有逻辑。
“公冶峥现在应该很忙,大概连觉都没法儿睡。你呢,就别再搭理他了。其实,我觉得如果能和平相处的话,还是不错的。你时时刻刻都处于危险之中,让人不免提心吊胆的。”闭着眼睛,秦栀说道。
“和平?哪有那么容易。兴许,你想和平,但他人并不想。你也说过,人的欲望和野心,是填不满的。”抵着她的额头,元极轻声说着。和平?永远都不会有这种情况生。这两个字,仅存在于书本和人的嘴里。、
就如公冶峥这忽然之间的疯之举,根本就不能以常理推测他。
听他这样说,秦栀也不由觉得几许无奈,生在这个世界,就得面对这一切。
可不由得想到肚子里的小东西,秦栀却忽然觉得,还是能为和平拼一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