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奔波,温度虽低,但必然要比雪山上好许多。
在雪山里待了几天,这种温度完全能适应,就连马儿好像都不甚在意似得。
连夜赶路,上了官道之后,速度又加快了许多,朝着玉龙城进,在接近天亮之时,便看到了玉龙城的城楼。
待得他们抵达城前,天已经亮了,城门也准时的开启,一行人陆续的进入城中。
眼下真可谓是人困马乏,进城之后护卫打马前行,快速的进城去寻找酒楼。
元昶琋和武慕秋在后面,马儿踢踢踏踏的前行,在清晨的街道上回响,清脆而清晰。
“我父母那时在玉龙城也住过一段时间,一个普通的宅子,不知你想不想去瞧瞧?”嗓子都有些沙哑了,但精神还是很不错的。
元昶琋看向她,这一路他还担心她会不知何时从马背上掉下来呢,如今瞧着倒是还好。
“好啊,今日睡足了,你便带我去瞧瞧。”元昶琋答应,他还真是很想去看看的。
弯起眉眼,武慕秋点点头,“那里早在十几年前就被我母亲,啊,是我养母,被她买了下来。她担心到时我亲生父母若是不在世上,人又远在雪山里,无法随时去看他们,所以就把那个他们曾经住过的房子买了下来。想让我在想他们的时候就过来看看,住上几天,以解思念。”事情是这么个原由,她的养母是个心思很细腻的人,同时也心思比较重。
“如此看来,其实你倒是很幸福,比别人多了一双父母疼爱。你可知有多少人,来到这个世界就开始后悔,因为根本不知被疼爱是什么滋味儿。”元昶琋反倒觉得她很幸运。
“那倒是,那种情况我见得多了。尤其是一些人家的庶出子女,过得只是比下人好一些罢了。”武慕秋立即点头,这个她都见过,戏文里更是很多很多。
“所以,我父母向来认为,不想自己的子女有三六九等之分,那就不如不创造这些三六九等,这样对自己带来世上的生命也算是一种尊重。”这个很深奥,而且很不符合当下世人的观念,如果大肆宣扬出去,说不定还会被无情的抨击。以繁衍为上的人们的思想,是没办法轻易改变他们的。
听到这种说法,武慕秋是震惊的,连前路都不看了,只是盯着元昶琋。
“怎么了?觉得这个想法有些疯狂?”不生育繁衍,在很多人看来就是大不孝啊。也所幸镇疆王府有一位能生育的人在,那就是他二叔。迄今为止,他可是有六个儿女了,正室庶出皆有,倒也算是为镇疆王府扬光大了。
“不是,这话我的亲生母亲也说过。她说,女人是没有义务生孩子的,想不想生,看的是自己的心情。为了生孩子而生,那和母猪没什么区别。这个说法和你父母的想法可是异曲同工,真的好神奇,这世上原来真有想法如此相似的人。可惜的是,他们从没见过面。”她的亲生母亲很特别也很神秘,作为她的女儿,她对她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还真是不谋而合。看来,我父母一直在寻找他们,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这其中必然有什么关联。
点点头,武慕秋更好奇其中原由了。
蓦地,元昶琋勒马停下,顺便将武慕秋的马也拽住了,她整个人还处于纷乱的思绪当中,都忘了该注意周边之事了。
马儿停下,她才回过神儿,扭头看向街边,正是一家不算太小的酒楼,护卫正在交代来牵马的小二如何喂马。
从马背上跳下来,武慕秋长长的吐口气,终于能好好地休息一下了。
以往都是自己一个人深入冰屋去祭奠父母,跟随她的人在外等着她。那时也不觉得累,可这次却无缘无故觉得疲乏。仔细想想,可能就是自己的心理出现了问题,因为有了依靠,所以整个人变得懒散,身体也跟着不听话起来。
“走吧。”元昶琋抬手扣住她后背,推着她进了酒楼。
这北方的酒楼和南方是不同的,保暖做的非常好,进去之后迎面而来的就是热气。
这种温度让人舒服,两个人相视一笑,然后随着掌柜的指引,朝着二楼走了上去。
二楼同样热乎乎的,暖气扑面。
这酒楼里没客人,但是供暖却没有因此而懈怠,倒也是一家良心酒楼了。
掌柜的打开了两间房的房门,示意这都是收拾干净的,可以放心住。
武慕秋直接进了一间,边走边脱掉了身上的狐裘披风,好热。
这北方的客栈屋子里就是火炕,热源最大的提供地,也让武慕秋倍感亲切。
直接坐在了火炕上,后仰躺下,热气顺着衣服拱上来,她整个人都舒服的抖了抖,太爽了。
元昶琋的房间在隔壁,他进去转了一圈后又走了出来,路过武慕秋的房间看了一眼,瞧她像融化了似得,他也没打扰,只是将房门给她关上了,而他则下了楼。
武慕秋是真的全身放松,被热气一烘,她脑子都不好使了。感觉脑子里的东西全部搅拌到了一起,成了浆糊。
用脚蹬掉自己的靴子,她挪动着身体更舒服的躺在了火炕上,然后扯过折叠好的被子,睡觉。什么吃饭,洗漱,她都不想做,睡觉是第一件大事。
待得元昶琋从楼下回来,推开了她房间的门,瞧见的便是那个已经入睡了的人。
他叫了她一声,但是她毫无所觉,呼吸均匀,看来眼下把她卖了她都不知道。
摇了摇头,他随后又将房门关上,睡了便睡了吧。
这一觉可谓睡得昏天黑地,明明在梦里饿的受不了,可就是醒不过来,好像被魇住了似得。
终于体力撑到她睁开眼睛时,入眼的就是黑乎乎,天都已经黑了。
这一觉睡得,真是太爽了,武慕秋翻了个身,后腰的骨头都出了清脆的响声。
真是爽,人果然还是要睡觉的,不然真的会早早死掉。
饥饿感袭来,她从火炕上爬下来,又套上了靴子,然后一步步的走出房间。
打开门,走廊里是有光线的,虽然较暗,但足以让人看清每一个角落。
走廊里是空空的,没有人,好像所有的人都睡觉了似得。
走出来,她环顾了一圈,然后扭头看向旁边的房间,她记得元昶琋是睡在她隔壁的。
本想走过去,但想了想,他可能在休息。和她在雪山上吃了几天的苦,还是不打扰他为好,算是自己的良心了。
转身下楼,楼下小二和掌柜的果然都在。她要饭,还要热水洗澡,嘱咐了一番,她就直接在楼下的桌边坐了下来,眼下吃饭是头等大事。
掌柜的站在柜台后不时的看一眼她,脸上隐有笑意。当然了,他看的不是她的美貌,而是她犀利的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