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之上静悄悄地没有一丝声响,只有远处不时传来一两声狗吠之声。这二人展开绝顶轻功,窜高伏低地在屋脊上行走,就犹如狸猫般轻盈,没有半点声息。不消半个时辰,两人以来到了青龙堂的堂址。接着他们又穿过两重堂屋之后,便来了一个雕梁画栋的小屋前。小屋前有一个小小的院子,东西两侧都有高墙围护,院中几株高大的槐树,长得枝繁叶茂。
司马昊定睛看去,只见窗户上透出淡淡地光线,隐隐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司马昊轻轻地交待了方蕊一番后,跟着一个鹞子翻身,便如一只鸟儿般,轻飘飘地落在地上。他屏声敛息慢慢地踱到窗前,用舌尖轻轻地舔破窗纸,用目朝里观看。
只见屋内灯火通明,正中椅子坐着一人,面目焦黄,额头青筋突兀,双目炯炯有神,显然内力深厚,绝非等闲之人。两旁立有数人,皆是练武人打扮。司马昊不敢造次擅入,只得先听听他们说什么,再作打算。
只见这面目焦黄之人对右手一人说道:“你回去之后,请转告教主,就说皇帝小儿的什么钦差,只要到了我的地盘,便只有纳命的份儿。我决不会让他再往北走上一步。”
只见右手那人一拱手,躬腰说道:“如此,再好不过了,焦堂主,咱可把丑话说在前头,一旦让朝廷的钦差过了汴梁。促使朱棣对漠北用兵的话,这里面的利害就不用我在此多说了,你是应该知道的。教主的手段,想必你也是清楚的。”
焦堂主听了这人一番话后,连连称是。恭敬地说道:“焦二贵当尽心尽力,不敢有误教主的大事。”想了想,又胆怯地问道:“小弟有一事不明,是否能请兄长明示一二。”
这人看了眼焦堂主一眼说:“贤弟不仿说来听听,还是我知道的,会尽量地告诉你。”
焦堂主一抱拳说道:“既然兄长如此看得起我焦二贵,我便斗胆直言了。想我青龙堂自洪武十五年,加入四象会以来。大大小小几十次为教主出生入死,得到的财物,分到我们手上也少得可怜。直到今天,我也未有见过教主他老人家的金面。更不要提什么赏赐了,可我这儿几十号人,是天天跟我要吃要喝的。不知教主他老人家是否有些什么打算?”
“哈哈哈……。”这人闻听焦堂主一番言语后,止不住一阵狂笑。突然笑声戛然而止,就见他怪眼一翻,厉声喝着:“焦二贵,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怀疑教主所作所为不成?难道你忘了山东济宁郝富的下场吗?”
听到这人的喝问,焦二贵的两腿不禁筛起糠来。他提到的郝富,原是他的同门师弟,一身武功端的了得。在一次抢劫济宁大户的财物时,私藏了几根金条,不知怎么被教主知道。便被教主弄到济宁城外,给悄悄地活埋了。他知道这教主一直是神龙见不见尾的,消息灵通得却令人乍舌。一旦知道有人敢不遵他号令,那便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一提到郝富,心里便害怕得要命。直后悔刚才自己胡说八道,要是这人不高兴,一举手一抬足之间,便能要了自己的小命。于是,他连煽自己几个耳光后,惶恐地说道:“小弟胡说八道,还望兄长原谅我才是。”
那人笑笑说:“你也不要害怕,在我这儿说,也就在这儿了。我不会向教主说你的不是。洪武二十七年,朝廷运往燕京的晌银,你们把它劫了下来,就在青龙堂私分了,当教主不知道么?你们当真以为凭你们这些人,就真的能把这晌银劫下来?你们也忒小看他老人家了。教主没有追问,那便是给你们的赏赐。”
焦二贵听了这话,头上冷汗直冒,他一直以为劫晌银这事,做得天衣无缝,人不知鬼不觉的,那知一切都在人家的掌握之中。人家早以把绳索,牢牢地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只要他一不高兴,自己便和郝富一般无二了。他越越是害怕,说话的口吻也变了:“小人该死,小人该死。今后还请兄长多替我在都教主面前美言。”
那人闻言,正色说道:“我也只不过是个传传话,送送信的人而已,一切都要你们自己好好为之。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我就此别过,咱们后会有期。”
司马昊这时才知道椅上之人正是青龙堂的堂主焦二贵,没有想到此人如此托大,口气狂傲。自己正要找他晦气,他却在此间不知天高地厚地口出狂言。正待要硬闯进去时,门却“吱”的一声被打开,从里面走出几人来。
司马昊见房门打开,从里面走将一伙人来,为了不打草惊蛇,摸清这些人刚才说话的意思,立时一个“旱地拔葱”,“嗖”的一下便窜上身旁的一颗槐树,利用枝叶将自己隐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