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翰这一席话,确实对司马昊产生了一定的震动,他不由得想到了花无影,想到了潘奇,想到了自己的恩师方砚竹,他们那一个双手没有沾满鲜血?为什么他们给自己的印象却又是那么的光明磊落,堂堂正正呢?难道这就是师父常说的,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吗?可眼前这沈翰说的话,在自己听来又觉得有几分道理呢?他一时想不通其中的关节,不由得怔怔地看着沈翰。
其实对善恶的不同看法,就在于各人对目标追求的不同,所站立场看问题的方法不同。沈翰所要维护的是近百年来,汉族人所深恶痛绝的极端残暴的元朝统治,在方砚竹、花无影和潘奇这些人眼中,沈翰每做的一件事,都是与封建礼教格格不入的、大逆不道的事情,正是这样,他们从来不会,也绝对不会站在沈翰的立场上,去理解沈翰为维护风雨飘摇的元朝统治,而采取的一些极端手段。他们所记住的当然也就是沈翰阴险卑鄙,凶残狠毒的劣迹,反而将朱元璋种种残忍凶狠的行迹掩饰了过去。司马昊此时还是初涉江湖,阅历尚浅,对令人指的元朝统治,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难怪他听了沈翰的话后,心中会产生这样的念头来。
只听沈翰接着又说道:“老夫横行江湖,从不理会旁人怎样看待,做上一件是恶人,做上一千件也是恶人,多做几件又有何防呢。人家要上我家房顶揭瓦,我想方设法要将他赶了下来,大概不会有错吧。哈哈……哈哈哈……。”笑声过后,沈翰又说道:“娃儿呀,你还年青得很呢,分得清什么叫做善恶。”
司马昊正色说道:“晚辈虽然年青,却还分得清是非,前辈今日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不是十恶不赦之人,又是什么?”
沈翰闻言不由一怔,摇摇头转而对乔官说:“老夫从来没有象今天有这么多废话,怎么对这娃儿却不一样呢。”接着又回过头来对司马昊言道:“老夫也懒得再和你说这七七八八的理儿,我来问你,那皇帝小儿最近可是要对那燕王动手了?”
司马昊闻言心中一惊,暗道这沈翰怎的对朝廷的事儿这般清楚,难道他在皇帝身边还有内线不成?于是说道:“那是朝廷的军机大事,晚辈岂有知道的道理。”
沈翰想了想说:“唔,这倒也是。那么我再来问你,那皇帝小儿欲对漠北用兵,你又是否知道呢?”
沈翰问的这句话,司马昊的确是闻所未闻,毫不知情的,于是摇摇头回答说:“晚辈更是无从知晓了。”
“这个乔宫,想方设法地将你引到这儿来,为的就是想打探一些事儿,谁知你却是一问三不知,也罢,老夫也不为难与你,但你是否愿意归顺在我的门下呢?”
“晚辈岂肯与你们这些人同流合污!”司马昊这句话说得掷地有声,倒使沈翰在心中暗暗地称赞起来。
“你今日落入我的手中,难道不怕死吗?”沈翰阴沉沉地问道。
司马昊将头一昂,朗声说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死要死得其所。从我踏进这静月奄之后,便没想到活着离开这里。”
“你这娃儿脾性与方砚竹那老东西倒有几分相象。”沈翰接着话锋一转说:“我听乔宫说你功夫了得,老夫今日倒想看看那老东西到底传授些什么给你。来、来、来,你往老夫身上招乎几招试试。”
司马昊一拱手说:“晚辈愚笨,恩师的功夫博大精深,晚辈只学得皮毛而已,岂敢与前辈过招。”
沈翰笑笑说:“不防事,不防事,难道你还怕伤了老夫不成。哦,对了,想必那老东西的成名绝技,天罡掌法定然传授给了你,你便用这掌法与老夫走上几招吧。”
听到这里,司马昊再无回旋余地了。只得将一口真气提起,把劲力布满全身,手执晚辈之礼后,使了个起手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