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满是窘迫的脸上,汗已经下来了……
眼睛里却满是不能置信,天下竟还有这么洗澡的?
哎……简直吓死我啊……
张嘴深深呼出一口气:我真恨死洗澡了。
为什么在这里不要说我自己洗澡,就连别人洗澡也让我如此心惊肉跳。
竭尽全力的镇定了一下,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我硬是睁眼说瞎话:“殿下,你……扯疼我的伤口了。”
我又画蛇添足着急心慌的解释道:“是……上次,我们……殿下您被缇鹤兰鞭打,我手臂上的旧伤被殿下抓握拉扯的有些复……”
简渊疑惑的看看我。
似乎奇怪是不是他确实记错了我曾经受伤的是右臂,而不是左臂。
我慌忙又糊弄他:“殿下,您请躺上,我继续帮你洗……”
可是,他洗澡的兴致显然被我破坏了。
皱眉道:“算了,我洗好了。”
瞬间,我心里有些郁闷。
为什么每个人看见我都会皱起眉头?炎伏罗是,这个境遇不堪的简渊殿下也是。
我长得很不尽人意吗?哼哼哼!
被简渊皇子这么一折腾,我的心里更加有说不出的憋气。
这些憋气我又无处可诉。
甚至,都不可能说给亚摩听的。
我就想不通了,为什么简渊皇子在我眼里,简直就是前后判若两人。
我一直记得他在被狼群围困的时候,在我们想拼命逃离蛮夷草原的时候。
曾经都是那么的慷慨激昂,执于担当。
而现在,他已经做了这么久的阶下囚,却好像成天都不着急的。
即不操心怎样早些逃离这个地方,回到自己的国家去。
也不耽心自己会不会在某一天,突然被柔如王庭拖出去给砍了。
愣是一副乐不思蜀的白痴样子。
每日里,悠哉游哉,不是死乞白赖的泡在浴桶里,就是整夜整夜一往情深的盯着那盏牛脂油灯枯坐。
尤其是对我,更叫我恼恨。
除了我在可汗筵宴上和旭兀烈打架受伤昏迷,醒来时,蒙他和颜悦色,悉心照料几天。
此后便如我天生就矮他一截一般,除了使唤我,愣是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愿意和我说。
就连那天缇鹤兰寻衅,我一双手腕几乎不曾被他抓握的断了,又红又肿,疼痛了好几天。
他都没有对我表示过丝毫的关怀和愧疚。
更因为他很少和我交谈,所以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成天在想些什么?
我就闹不明白了。
虽然我是他的属下,是他的仆从。
可他已经沦落到如此地步,难道我们算不得也是共患难同甘苦一场吗?
我即使无法高攀,做不了他兄弟,难道大家做个可以聊聊天有商有量的朋友也不成吗?
要知道,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人是语言相通的。
他不愿意和我说话,我真是等闲找个人打牙磕的都没有啊!
我现,面对简渊,我竟然觉得比面对炎伏罗还难沟通。
这一点最是令我沮丧的。
亚摩倒是很喜欢和我聊天。
可是我们总要费时费神的在哪里比划猜测,只为了要弄懂彼此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