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个凶神恶煞似的武将,身上也没啥值钱东西,难不成还要轮流站岗?
更没有道理啊。
想来想去,为了保险起见,就穿着战甲轻轻的坐在床头,靠着黑呼呼的墙壁……假寐。
我怀疑上面一定也粘附着许多臭虫和虱子,现在那管得了那么多?
和眼皮打架的结果是我完全的甘拜下风。
不知什么时候,就沉沉睡去。
一觉睡醒,那根细小的蜡烛早已熄灭。
甚至,一缕微弱的晨曦,都开始从薄木板门缝里隐隐地透进来里。
我心里顿时一惊,便努力的强迫自己赶紧醒过来。
我本来就是个瞌睡大王,在蛮夷草原的时候,就从来没有能完整陪着简渊坐上过一夜的。
如今又在马背上奔波颠簸了整整一天,这一觉睡的真是特别深沉。
连梦都没有做。
要不是心存戒备,提着神儿,便是努力警醒,也不定这会就能醒过来。
一瞬间的懵懂之后,蓦然,感觉自己似乎躺在床上。
心中一惊,记起自己应该是坐在床头,靠墙假寐的啊。
慌忙伸手摸摸自己的身子,还好,仍是穿着战甲……
心中却暗暗愧疚,因为,我摸到自己身上,还盖着那条唯一的被子。
脑海立刻电闪雷鸣:“贺兰呢?”
翻身坐起,借着朦胧晨光,仔细一看。
天哪,他竟然抱着脑袋,蜷手缩脚的被我挤在床头,倚墙呼呼大睡呢。
我不禁啼笑皆非,看来他也是一个大瞌睡虫。
我已经彻底的的清醒了过来,赶忙悄悄地从他身边爬起来,把被子慢慢围在他身上。
下了床,轻手轻脚的开门出去。
我必须得趁着没人起床的时候,先解决一个最急迫而又最私密的问题。
如厕。
外面,那个小个子男人已经起来忙乎了。
看我出来,便努力睁大朦胧的睡眼,殷勤的招呼道:“将军,您起床啦?”
可能身为奴仆,此人始终一副殷勤小心的样子。
和那位驿官的倨傲散漫,心不在焉模样完全截然相反。
他人生的矮小猥琐,一张面容更是又苍老又愁苦。
想来肯定是个无处容身的孤寡苦人,为了能有一口饭吃,只能如此殷勤谨慎。
我不禁对他心生一丝怜悯,就随口答道:“是啊,老人家,您也这么早啊?”
微弱的光线里,我感到他似乎受到了惊吓:“别……将军,折杀老奴了。”
他惊恐的四处看看,确定并没有人听见我如此称呼他,神情才略略安定。
声音颤抖的说道:“将军,您就唤老奴的贱名倭三吧,有什么使唤尽管吩咐。”
“倭三?”
我觉得这个名字真是奇怪,姓不像姓,名不像名的。
转而一想,不可能,“倭”并不是他的姓。
大概是别人看他矮小猥琐,送给他的外号吧?
三定是他兄弟姐妹间的排行了。
我也曾听小狸说起过,有钱有势的人,不但有名有姓,冠冕堂皇。
读书的人还会取什么字啊号的,各种繁文缛节。
但是身份卑微的人却往往连名字都没有,甚至都不知道姓氏的。
所以,小狸一直坚持要我给自己取个好听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