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哒哒哒——”
马蹄声越来越近,没有打起火把,也没有亮出军旗显示身份,只能依稀的看见甲士在马上起伏。杜胜也只能凭着多年的经验,判断出这支骑兵队的大致人数。
极速奔来的骑兵队逐渐的靠近,速度也因为人群而逐渐的减慢。
“前方来人止步,你们是哪一部分的?孚威将军在此,快快下马答话。”杜胜的一个亲兵稍稍上前,大声的喊道。
骑兵队听到这个亲兵的话后,迅速的在不远处停了下来,一个领头的将军迅速的翻身下马,一溜小跑到了杜胜面前,单膝跪倒,:“末将陈颖拜见大将军。”
来人正是被杜胜派去守城的三位将军之一的陈颖。
杜胜急忙问道:“原先我听到鼓声,现在为何又没了?”
“原,原本汉军只是鸣鼓,谁知后来可能看出我们已经识破他们的奸计,他们派出了一支骑兵,末将一时不查,以为是汉军真要攻城了,便命人擂了战鼓,谁知道这只骑兵只有千人,每只轻骑携带了好几只火把,只在城外游荡,所以末将又命人停了战鼓,刚刚听闻属下来报说这边现了火光并且伴有嘶喊声,所以属下特地带人前来查探。”
杜胜脸色一沉,一双虎目死死地盯着陈颖,双脚轻轻的夹了下马肚子,座下的战马温顺的向前轻踏了几步,在陈颖的面前停了下来。
“啪——”杜胜手中的马鞭冷不防的抽在了陈颖的脸上,陈颖吃痛的轻哼了一声,却不敢回避,也不敢抱怨,依旧战战兢兢的跪在那里。
“格老@子的,你这个蠢货,从军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敌人是真攻还是假攻吗?别人若是有这种过失也情有可原,他们没见识过耶律楚雄的狡猾,但是你,你是和耶律楚雄交过手的老将,你居然也犯这种错误,你的过失足以让我将你千刀万剐,不杀你,何以稳军心,服众人,来人,给我把这个蠢货拖下去斩了。”
“遵命。”
杜胜身后的几个亲兵立刻翻身下马,如虎狼般抓住了陈颖的双手,将其绑在了身后,这些常年跟在杜胜身边的亲兵盛气凌人,从来没有人敢轻易的开罪他们,所有人对他们都是恭恭敬敬的,所以他们对于陈颖也没有丝毫的敬意,捆绑的动作十分粗暴,绑牢之后,便一脚把陈颖踹翻在地,让他与地上的泥土做了次亲密的接触,这让常年征战沙场的陈颖也一阵吃痛,但却也只能咬咬牙忍了,如今形式比人强,不由不低头啊。
陈颖带来的数百轻骑都是他的嫡系亲卫,如今他们见自己的将军被人绑了,还被人羞辱的踹倒在地,骑兵队顿时骚动了起来。
陈颖跟随在杜胜的身边不长,但却最是智勇,能征善战,更善于治军,十年前,秦胡之战中,杜胜的部队被东胡军打得损失近半,而后回到秦国之后,杜胜和其余的三人被提拔为四大将军,成为秦国军界的领袖之一,从此在朝堂上的时间远比在军队的时间多,而陈颖被杜胜指派重建部队,所以现在杜胜所掌握的东大营,有一部分是陈颖亲手组建的,陈颖在东大营的威望同样非常之高。
但也正是这一点,让杜胜对陈颖十分的忌惮,试问谁想有一个比自己更出色的手下呢?所以杜胜一直在等机会,等着能够一举将陈颖拿下的机会,今日,似乎机会来了。
“你们干什么?想造反吗?”杜胜看着骚乱的骑兵队,不由的大怒道。
“启禀大人,陈将军虽然这次犯了过错,但是也是担心东胡军来袭,虽是办了坏事,但也是好心,还请大人手下留情,饶陈将军一命。”陈兰是陈颖的远房亲戚,多年来一直受着陈颖的照顾,是陈颖亲兵队的队正。
“请大人饶陈将军一命。”数百轻骑皆翻身下马,跪在地上为陈颖求情。
杜胜的脸色阴沉,似乎不为所动,一言不,只是冷冷的看着被踹倒在地的陈颖。
“大人,陈将军多年跟随大人南征北战,身上满身的伤疤,当年东胡之厄,如不是陈将军,我东大营早就隐没了,何来今日之昌盛,陈大人爱兵如子,赏罚分明,在军中何人不对陈大人竖起大拇指夸上一句青天在世,请大人看在陈将军多年战战兢兢,为国为民的份上,饶将军一命吧。”
陈兰俯身在地,历数陈颖的功绩,希望能以此救回陈颖一命。
陈兰的话引起了许多在场的东大营的将士的共鸣,许多将士也纷纷跪倒在地为陈颖求情。
躺在地上的陈颖稍稍松了一口气,有这么多人帮忙求情,想来自己的命多少是保住了,陈颖自信以自己多年来的功绩换自己一条命,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此时只有一直站在杜胜身边的陈楚石才明白,如果原先陈颖的亲兵求情时,杜胜还在犹豫,那么现在,所有在场的东营将士都在为陈颖求情,杜胜此时是真的动了杀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