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一贯的温和对人,那林玉淑却也温声行了半礼冲林玉润笑道,
“七妹妹好!”
那行径竟与平日截然不同,林玉润看在眼里心中微惊,难怪是这初初的一见便令得林玉萍栽了进去,又细看林玉淑,见她虽还如平时一般说话,但目光时不时投向正与林夫人说话的男子。
这金玉其外的孙绍棠,是如何招人,林玉润是再清楚不过了!这也难怪!林家在沧州不过一般富户,林老爷平日里来往结交之人,也大多是商贾小吏之流,似孙绍棠这般气质清雅且前途十分有望的年轻人却寥寥无几,世人看来若是论起相貌、风度、才识便是要甩上赵旭十七八条街了,自己若还是前世那涉世未深的闺阁少女,自然也会如她们一般见了这样的儿郎也要芳心乱跳的!
自家在那里思量间,却被旁边的林玉萍碰了碰,转过头来却见她掩嘴而笑,
“七妹妹在想些什么,竟入了神?”
说话便说话却又拿眼去瞄那孙绍棠,厅堂中各人看在眼里,脸色各异,特别是林夫人脸色又黑了下来,心道,
“这小蹄子真正是下践!已勾了一个难道还想再钓着一个不成?”
林玉润深知林玉萍伎俩,再阴险不过,半句话不说也能当着众人给你下套,她自问没那本事抵挡,最好便是把她那些花招无视,当下也不接茁,只是轻声问道,
“刚刚走了神儿,姐姐们刚刚在说什么?”
林玉淑侧过脸冲她翻了一个白眼,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还是林玉萍笑道,
“在说昨晚的花灯!也不知赵大官人接了你去那里看灯?”
林玉润与赵旭虽订了亲,但这种未婚夫妻私下相见之事,即使要议也是闺阁里几个姐妹家私密而已,那里能在会客时在厅堂之中大声讲出来,林玉润心知她无非就是想隐晦的告诉孙绍棠自己是已经有了婚约的人,心道她此举倒是正中下怀,当下轻声答道,
“在秀茗山上的梵叶寺”
立时便迎来了林玉淑与林玉萍又嫉又妒的眼神,一旁的林玉洁闻言笑问道,
“我们昨日便在城中观灯,今年的花灯倒是有许多新奇之处,也不知这梵叶寺中观灯,从山上俯看又是何等光景?”
“这个……还算……还算好看!”
林玉润面皮子一紧,心道,昨儿晚上的灯她也就看了个皮毛,至于山上观灯那更是连灯毛也见到一根,那里知道是什么光景!
她性情直憨,不知遮掩情绪,话里多有敷衍,却让林玉萍听了心中一喜,莫非这丫头昨晚上根本没有看到灯?当下便也跟着问,
“听闻这梵叶寺中的素斋十分出名,也不知妹妹有没有尝到?”
林玉润想起了那一桌子冷掉的佳肴,心中十分可惜复又暗恼起那厮来,脸上登时带出恼意来,
“看着倒是不错!”
可不是看么!也就看了那么几眼!闻了闻味儿!
林玉萍见她答非所问,心下更是笃定她昨晚过得并不如意,心下暗暗想,昨儿回来时,问过守门的婆子,七姐儿早就回来睡下,只怕是被那赵一霸嫌弃了也未可知!
心中暗喜,冲着林玉淑丢了一个眼风,却不料她正不错眼的盯着孙绍棠,不由心中暗骂这见了男人就直眼的小蹄子!
却听那林夫人那边问孙绍棠道,
“昨儿,我们一家子都去观了灯,却不知侄儿在那处看灯?”
孙绍棠忙回道,
“侄儿,前日刚到了沧州,昨日去拜访了老师,又遇各位师兄弟与老师贺节,便留在了那里与众师兄弟看灯,直到天明方散了,今日便来拜见姨母!”
林夫人点了点头道,
“尊师重道,自然是以师为先,你一来沧州去拜访老师,正是该如此!”
几人又在厅堂里说了一会儿话,多是林夫人与孙绍棠聊些家事,林玉润三姐妹立在一旁听着,不多时,林老爷跟前的小厮过来道老爷吩咐摆了席款待表少爷,又叫人去学堂把大少爷叫了回来与孙绍棠相见,两人是年纪相仿又俱是读书人自然比别人多了几分亲近,聊上几句竟觉十分投契,林夫人自然是乐见其成便道,
“既是佑陵与端清相合,不如便留在府上与你兄弟一起,也好指点指点他的学问!”
一边林老爷也点头称善,
“佑陵学问出众,想来比你这不成器的表弟高出许多,你来指教指教他,也让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孙绍棠闻言谦逊几句,推辞几番后便也应允了下来,
林玉润在一边见了心里只是叹息,前辈子这孙绍棠便是这样与人相交,温和有礼使人如沐春风,不知不觉之间便放下了心防,喜爱起他来!若论起钻营交际他确算是十分的了得,若是把心思用在仕途上,只怕官也不会做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