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要弄倒太子,所需人力物力从何处来,这些王爷们一个个真要靠自家老子给的那点儿银子,只怕连后院的妻妾都养不活,晋王便暗地里派了无数的手下打着自家的名号搜罗银子,这龚自昕便是其中之一,遇上一心想攀附权贵的王福禄,真正是一拍即合,两人一个打着晋王府的旗号为王福禄大开方便之门,一个又靠着赵家给的钱财、人手敛财无数。
这其中多少进了晋王的腰包,多少进了赵家的腰包,又有多少进了他们自家的腰包,唯有他们自家才明白,只是那龚自昕是个聪明人做事儿水过无痕,手脚干净,又有那王福禄老练谨慎,这些年下来竟是半分没有让人察觉!
只是夜路走多了终是会遇上鬼的,这回便让他们正正撞上了一个恶鬼!
王福禄心下虚扯了龚自昕要主意,那龚自昕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主儿,
“你在这豫州经营多年,家业老少俱在此处,若是你舍得便算了,若是舍不得便唯有狠下心来,趁着赵旭还在外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他那府邸连锅端了……”说罢眯起了眼道,
“你不是说他那夫人美艳绝伦,倾国倾城么?”
说起林玉润,即便是王福禄现下的心思也不由搁了正事儿赞道,
“你那是没有见过,若是见过了你才知倾国倾城这四字便是专为她而造的!不瞒你说,我后头纳了三个小妾,都是瞧着她那样儿寻的,不说全像,总是要有一丁点儿挂像我便当是搂着她睡了!”
龚自昕很是不屑道,
“瞧你那点胆子,若是瞧上了个女人便想法子弄上手才是,只在背地里寻那样貌儿像的,半点出息也没有!”
说罢想了想道,
“如今事儿已成这样,便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为强,我这处想些法子调了那晋王府的人手出来,将那宅子给平了,金银珠宝按着老规矩分了,那美人儿便送到晋王府上,若真有你所说那般美貌,这事儿便自有人替我们兄弟挡了!”
那晋王虽不就藩但府邸却建在豫州城中,按例应有的侍卫自然是要配的,他将那精壮能干的尽数带在了身边,却将一干老弱病残留在了豫州府上。
这些个王府里的侍卫整日价呆在那府里,都要闲的霉了,弄些银子便能使动他们私下出来行事儿。
这般杀人夺妻的事,那龚自昕也不是做下一桩两桩了,当今圣上好色如命,上行下效,上有所好下必附焉,那起子溜须拍马的小人们,对上巴结逢迎,对下却是横征暴敛,治下若是有那标致的美人儿便想方设法弄上手,送到上头去。
光是这豫州地界之中,因着家中娇妻美妾弄的家破人亡的也不是一个两个了,这样的事儿龚自昕也做过几桩,捅了天大的篓子只要将那美人儿往晋王面前一送,自有人出来给补上的。
他这厢游说一番,倒将那王福禄说的心动了,一咬牙恶狠狠道,
“成,他不仁我不义,惹急了老子,将他那宅子都端,美人儿也抢过来先享受几天!”
两人商议一番将那计谋定下,这厢龚自昕果然离了府去请人,那厢王福禄自回转铺子里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照常做着事儿。
他们一离开那宅子自有人跟了上去,龚自昕去了王府,那府上半个主人也无,只一个老管家总理着一应事务,龚自昕迳自去寻了他,将那林玉润的模样说的似那天仙下凡一般,又把那足两的雪花银儿一匣子奉上,那老管拿开嘴里白玉的烟嘴儿,斜眼瞅了他道,
“你小子,如今越的胆子大了!平常人家还好说,这赵家可不是简单人家,我可先说好了,这事儿要是兜不住了,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龚自昕笑道,
“您老人家放心,我这人您还不晓得,那回的事儿没有擦干净的!”
到时人灭口,物弄走,那赵旭便是能查到谁动的手,寻仇也要敢上门才成!
老管家看了他一眼哼了哼道,
“这事儿我晓得了,你自去吧!”
说罢半闭了眼抽烟不再理他,龚自昕笑着退了出来,直奔那侍卫房而去……
他在这府里一通儿忙活果然说动了一干子人要出来,按制似晋王这类藩王能配六千左右侍卫,只是他长年不在属地,京城的宅子倒做了王府,那处人员齐全,豫州属地府上却只留了四百不到的人手,只是这些个人手里,真正儿能顶事的不过二百来人,其余人等不过是托关系走路子,到这处来领干薪而已。
又有这人也不敢全带出来,总要留下些人装装门面,左删右减能出来的不过百人,不过听那王福禄说,赵旭带了大批人手出去,府上不过一些小厮家丁,左右加起来不过几十个人,自家带这些人手是足够了!
龚自昕这厢与他们约定好三日后在那豫州城外碰头,便独自回转了,那外头跟着的人自回去报了赵武。
赵武得消息去见了林玉润,林玉润皱眉道,
“看来这王福禄与晋王搭上了关系!”
晋王此人她前世在京城也有所耳闻,晋王刘享是今上最受宠的丽妃所生,据传这位丽妃姿容瑰丽,艳压群芳,又能歌善舞,在这后宫之中得宠二十余年,生了三个儿子,活下来的成年皇子便是这位晋王刘享。
晋王刘享时年应是二十有二了,早已分封了属地,却年年儿上折子,一时说病体未愈,一时说念亲至深不忍分别,寻了各种理由不愿就藩,一年拖过一年,天天儿想着法子拆太子的台,联合几位成年的王爷与太子一党斗得不亦乐乎!
这晋王的封地便是这豫州城,他多年不就藩,豫州城中的王府当成虚设,也不知那王福禄到是怎生与他搭上了关系?
若是扯上了晋王,这事儿只怕要大了!
林玉润皱眉问道,
“给大爷的信可是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