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与女儿在一处了,你那夫君又怎办?可还有别的孩子?”
林玉润一愣苦笑道,
“不瞒章神医,我夫君还有五个儿子都还在等着我们母女过去……”
说着低下头用脸颊挨了挨蕊姐儿潮红的小脸,
“只是眼下这一个才是最需要娘的!”
章神医瞧着她眼神幽深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玉润这厢衣不解带的顾着蕊姐儿,那头山路已通赵武见这情势实在不敢瞒了,便派人往临州送信。
只是他却不知,早在五日之前便有一队不过十骑人马,自临州出来直奔禹州而来,却是与那送信的错过了。
又说这客栈中人被关了十日,却是留下了五人,其余人等俱被章神医把脉再三确认之后才放了他们离去。
到这时客栈之中连着蕊姐儿在内便有八人患病,外头还有那三个重伤病患,章神医每日里内外奔走,外有艾叶与朱砂打理一切,里头林玉润与奶娘还有那店里的小二在帮着照看患疫病之人!
蕊姐儿这厢连着医治了十日,章神医确是医术高明,又有林玉润与奶娘悉心照顾,蕊姐儿总算是度过了危机,身上的高热退去,人也不再昏昏沉沉。
今日喝药时,却是勉力睁开眼叫了一声,
“娘!”
林玉润抱着她终是忍不住泪如雨下,实在哭得不能自抑,将蕊姐儿给了奶娘,自家坐到屋外台阶上头低低哭了起来。
章神医自别的屋子出来瞧见了她,立在那处顿了顿却还是抬腿走了过来。
林玉润把脸埋在双膝之上哭,削瘦的身子不停的颤动,他目光落在她单薄的肩背上,右手紧握成拳,忍的青筋暴起,才没有伸出手去拍抚她。
林玉润哭了良久,这才瞧见面前一袭青衫,忙抬头抹了眼泪冲他道,
“章神医!”
章神医嘴唇蠕动良久才道,
“蕊姐儿已有好转,你大可放心了!”
林玉润含泪微笑点头道,
“我晓得!”
正是因着知晓蕊姐儿度过了难关,她才放下心里重担,放任自己哭了出来!
前头她咬牙坚挺着,一心扑到了蕊姐儿身上,这时节心神稍稍放松下来,心里立时脆弱起来,想起赵旭来真恨不能他能立刻出现在面前!
雍善!你在何处?
雍善!你可知晓,你的圆姐儿被吓得不轻,想躲到你怀里来?
你可知晓,你心爱的小女儿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
你可知晓,我想你,想的心都痛了!
林玉润自然也不知晓,在那崎岖的山路之上,正有人日夜兼程,风雨无阻的赶了过来!
“魏王!”
十骑人马深夜之中奔在崎岖的山路之上,也好在是个个身怀武艺,马也是久经战阵的好马,若是不然普通人那敢深夜在山区赶路。
眼见的前头闪电乍现,雷声隐隐,后头赵正打马追了上来道,
“魏王,前头暴雨只怕山路难行,还是歇一歇再走吧!”
赵旭轻勒胯下战马,紧锁了浓眉瞧着前头电闪雷鸣,山风阵阵吹来夹杂着潮湿的水气,瞧这样儿前面是不能走了,无奈之下只得抬手示意道,
“停马,待雨过后再走!”
……
蕊姐儿那日睁眼之后身子确是一天天好了起来,先头是水米不进全靠着林玉润一点点的用嘴渡给她,现下里也能勉强喝下些汤水了。
总算是渐渐有起色了!
又有那柳叶也是个命大的,最先送进来,现下已是能支着身子出来院中活动了,见着林玉润与奶娘进进出出也来帮忙。
奶娘便冲她道,
“你那身子骨儿都还没有好全,小小的丫头能帮什么,自家一边歇着去!”
柳叶只是点头,却是转身又坐到了蕊姐儿的床边上,
“我……我陪小姐说说话!”
蕊姐儿现下清醒的时候一天天的见长,躺在床上便由柳叶陪着说话,倒也让林玉润与奶娘能换一换手,偶尔歇息一下。
这蕊姐儿身子倒是好转了,林玉润却是眼瞧着人瘦了下去,那衣裳穿在身上都空空荡荡的,惹得艾叶隔着院门送东西过来,见她一次哭一次,朱砂见了便拦她道,
“你还是别去了,见夫人一次哭一次,你还嫌她不够辛苦!”
艾叶擦着眼泪道,
“我心里知道,只是见了夫人那样儿,眼泪便止不住了!”
林玉润这头见蕊姐儿好转,又有柳叶帮着看顾,自家偶尔倒也能歇上一歇了,有时见那店小二忙不过来,便让奶娘过去帮手。
章神医见了却是道,
“夫人,倒是菩萨心肠,自家都顾不过来倒还能去顾别人!”
这院子里先头有两人是那死者儿媳与孙女,一家人都是将她们送了进来便躲在了外头,除那男人偶尔过来照照,却是将她们交给店小二一个陌生的男子便半点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