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惟秀说着,站起身来,踱了踱步,这一走,便现不对劲的地方来。
她的靴子带起了地上的雪,露出了一个一个的脚印。
但是其中有一个脚印,竟然渗透出了一些红色的血迹,在这个雪下面有血!
闵惟秀想着,蹲下了身子,小心的扒拉开了那红色脚印周围的血。
“冯推官,你瞧见这冰下面的血了么?在闵惟芬坠楼之前,蔡鸢的死亡现场应该也是在这里的。凶手将蔡鸢从楼上推了下来,她摔死在了自己的小院里,血迹并未清理,然后,今日下了雪,蔡鸢的血迹变得深红,冻成了冰块,被雪覆盖住了。”
“凶手将闵惟芬推下楼,同样摔在了蔡鸢死的地方,为的就是我们清理现场的时候,造成疏忽,即便是现了雪的下面有深一些的血迹,也会以为是闵惟芬的,不会想到是蔡鸢的。”
“但是,他疏忽大意了。闵惟芬的母亲乃是南地人士,她的阿爹也身材瘦小,连带着她这个人,也是小巧玲珑的。但是蔡鸢不同,蔡鸢是北地人,身量比闵惟芬要高大不少。”
“两者就算是坠楼,因为体重不同,身高不同,摔下的位置也是不同的。而且因为天气太冷,蔡鸢的血迹被冰给冻住了。两者得以区分开来。”
闵惟秀说完,也不顾冯推官,自顾自的走进了一层的小铺子中,伸手拨了拨那个小球,仔细的想了想整个事情的全过程。
凶手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不考虑她这个变数,凶手应当是这样设计的:他先勾结了闵惟芬,利用了二房同闵老夫人想要咸鱼翻身的心思,套取了闵惟思身世的秘密……
不对,他如果知道这个秘密,何须大费周章,直接向官家告密状不就行了,武国公府一个都跑不了。
那么很有可能,二房是先拿闵惟思在外头有一个儿子,作为投名状。
闵惟思的事情太大,想必闵老人不到破釜沉舟的时候,不会随意对外透露的。
二房已经沉没,闵老夫人日后还得靠着武国公府,如今还没有到上辈子武国公府强推众人倒的时候,临安长公主在一日,官家就不一定会对武国公府赶尽杀绝。
至少临安长公主没有那么容易死,对于老夫人而言,双方是相互制肘的,并不是把天捅破一个窟窿的好时机。
而且从闵惟芬的死来看,第一次蔡鸢的死已经安排,并不是很精细,不像是今日这个凶手的手笔。
若是没有她捣乱,害死蔡鸢的人,应该是想要伪装成她被闵惟思欺负生下孩子,却不能够进府,心中委屈跳楼自尽。
而闵惟思的儿子,若不是她捞了一把,现在已经死在了闵珊的喜车之下……
闵惟思逼死民女,闵珊大婚之日踩死亲侄儿……简直就是一箩筐惨剧!
闵惟秀心中想着,不由得暗骂了闵惟芬几句,这女人简直是太毒辣了!
倘若不是这个凶手,那么很有可能是闵惟芬自己杀死了蔡鸢,为的就是向那个人投诚,顺带着给二房报仇。
闵惟芬这个事情办得不好,所有人都知道蔡鸢是在别处死了,被人抛尸的,闵惟芬进行了补救,想把冯推官引去查闵惟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