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员外越想越心塞,嚎了出声,“小人就那么一个老闺女,打小儿便养在深闺之中,不说像那高门大户的锦衣玉食,却也是连那刀柄子都没有摸过的。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杀人?”
“我家那姑爷,乃是新考取的秀才,长得一表人才,同我家中,又是门当户对的,这么好的一门亲事,我闺女满意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在新婚之夜,杀了夫君?冤枉啊,冤枉啊!”
闵惟秀翻身下了马。
不久前,他们在这处安营扎寨,正赶上镇上的一家姓蔡的富户家中办喜事,大摆流水席,连带着军队都给加了菜,好不阔绰。
可万万没有想到,这洞房花烛夜,新郎蔡朔珣竟然一命呜呼了,还动作诡异,让人生疑。
因着是新婚夜,屋子并没有他人伺候,只有新娘苟红英一人,这嫌疑人不是她还能是谁?
那苟红英被官府抓了之后,大声喊冤,只说蔡新郎是自杀的。这话一出,没有人相信,这蔡新郎青年才俊,刚刚才中了秀才,正是前程远大的时候,好端端的为何要自杀?
再说了,都要自杀了,为何还要把自己摆成一个诡异的姿势?
让那嬷嬷一查,形势就更加不利于苟红英了,因为一夜过去,她竟然还是完璧之身。
这下子动机也有了,分明就是那蔡新郎瞧不上苟新娘,苟新娘不堪其辱,一气之下愤怒杀夫。
这十里八乡的,可都已经传遍了。
像这种小镇,那是多少年都没有这样的热闹可以看了。
苟新娘乃是家中独女,那老员外听闻三大王来了,直接就扑过来抱着大腿喊冤。
姜砚之虽然在军中挂了个监军名头,但并无实权,就是来混混的,身上可还背着大理寺的要职呢,岂能有冤不理?
他肩不能提手不能抗,军中议事请他去吧?他一个毛头小子能懂啥?不请他吧?他还身份高贵,轻易忽视不得,这种人,在军中那就是讨人嫌的,那些老兵油子,巴不得他被案子绊住了手脚呢!
“苟老伯敬请放心,真相总是会大白的,现在我们就去现场看看。”姜砚之见到了闵惟秀,浑身都是劲儿,又开始关注起正事来。
小镇不大,众人骑马不一会儿便到了蔡府。
这府里头哭声震天,门口的小厮一个个的腰间挂着白布,正搭着梯子挂白灯笼搭棚子。
不少乡亲都站在门口垫着脚张望着,见到姜砚之同闵惟秀来了,一个个的都精神抖擞起来。
闵惟秀跟在姜砚之身侧,刚走到半道儿,就被一个胖大婶给抓住了,“这位小将军,你生得可真俊啊,可娶妻了?我家中有一闺女,今年年方二八,貌美如花,不嫌弃你是一丘八。”
闵惟秀脸一黑,这年头,武将就是这么惨,被文官压得抬不起头就算了,连那老百姓,也不把他们当个人物。
姜砚之一瞧,赶忙将大婶的手推开了,“您悠着点,您不知道这人在京中是个什么人物,江湖人送外号玉面罗刹鬼,那是杀人不眨眼的,他已经娶了十二妻了,个个都暴毙而亡,你家闺女敢当那第十三房?”
大婶手一缩,像是摸着了碳坨一样,恨不得立马回去洗手。
闵惟秀白了姜砚之一眼,姜砚之拽着她的手,一起进门去。
“那新房没有动吧?”姜砚之问道。
当地官衙的人忙回道:“都听您的,一直让人守着,一个人都没有进去过呢!不过蔡家人着急,想让那蔡小郎早早的敛了,好办后事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