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砚之横了张仵作一眼,这个老家伙,越来越喜欢偷懒了!
现在都要本大王来验尸了,要你何用,扣俸禄!
“大家第一眼觉得曹氏乃是自杀的,为何?一来,她躺在石床上,狱中并没有打斗的痕迹,连那门,也都关得严严实实的;二来,桌子上有遗书。之前本大王已经说了,凶手做了画蛇添足的事情。”
“这两个证明自杀的事,都是画蛇添足。第一,这个死亡现场太安详了。被火烧死,十分的痛苦,一般的人,都会形容扭曲,蜷缩成团。可是你们看曹氏,她是好好地躺在那里的。除了她死的地方,其他的地方,并没有黑乎乎的烧焦的痕迹。”
“我们一进来,就瞧见了,地牢十分的潮湿,地面上几乎有明水。曹氏若是身上起了火,滚了下地,未必会烧死自己。”
“我猜想,凶手见牢头喝醉,却并不放心。因为百姓们自家酿的酒,远不如七十二正店的酒来得纯正。大多数人,喝了几碗,翌日照旧去田间劳作,不会晕头。再则,他知道,牢头醉了,可是地面上,张中的小厮没有醉。他害怕曹氏闹出太大的动静,吸引了人来看,她就跑不了了。”
“或者曹氏滚到水中,熄灭了身上的火,死不成,再扯出他来,那就不妙了。”
“什么样的人,被火烧死了,还毫无知觉,一动不动呢?”
闵惟秀恍然大悟,“死人!或者当时曹氏已经失去了意识。”
姜砚之点了点头。
“我不认为张中是凶手,是因为,让曹氏失去意识的东西,乃是这个。”
姜砚之说着,从地上捡起了一团已经烧得不成样子的银子。
“本大王下个月初八要娶惟秀啦,最近经常给她看饰,想要给她一个惊喜,因此十分的注意女子头上的饰。曹氏富贵,满头金晃晃的,本大王当时还想,这么俗气的东西,我家惟秀才不喜欢!”
张仵作把头别在了一边,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多年经验告诉他,三大王这是在说,初八我要成亲,你们都要备好礼钱啊!
闵惟秀瘪了瘪嘴,不,谁说我不喜欢的!我就很喜欢金叶子啊!一掷千金的感觉特别爽,真的!
“曹氏身上全部都是金器,没有银器,那么这一坨是哪里来的?任何一个突兀的东西,出现在了杀人现场,那边极有可能,是关键所在。”
“我猜凶手,以银器远远的击中了曹氏的头,然后才现身,烧死了她,并且布置好了现场。而这一切,寒窗苦读二十年,读得眼睛都瞎了的张中,是不可能完成的。”
张中瞎不瞎,是不可能装上一二十年的,这种容易查证的谎言,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撒谎。
隔得远了,又是夜里,张中怕不是连曹氏站在哪一坨,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出手,是以他现张中眼睛不行之后,就料定他不是凶手了。
张中痛哭流涕,感谢寒窗苦读,让我瞎了眼!不然今儿个,就死劫难逃啊!
“可若我不是凶手,那谁是呢?还要嫁祸给我。”张中好奇的问道。
姜砚之指了指那张遗书,“那自然是要看,这画蛇添足的第二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