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便是简枢密使,然后还有简夫人身后的一个梳着妇人髻的女子,她的眼睛红红的,时不时的拿帕子捂着嘴。
两曲十分接近,不过只有分毫之差。
曲子终了,姜砚之期盼的看向了简三郎,“三郎可能分辨?”
简三郎摇了摇头,“曲子都是好曲子,不愧是出自魏晋名家之手,不过三郎驽钝,分不出哪是真,哪是假,还请三大王见谅。”
姜砚之看着他,玩味的笑出了声,“哦,是吗?”
站在简夫人身后的少妇,焦急的出了声,“官人,你糊涂了吗?这曲子哪里是出自魏晋名家之手,明明是你十岁那年,写来给母亲贺寿的。你惯来喜欢写那等婉转情爱之词,唯有这一曲,合了母亲心意,用的是魏晋豪爽之风……”
简三郎瞳孔猛的一缩,往后退了几步,“我忘记了。”
姜砚之笑了笑,又坐了下来,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哎呀,你忘记了啊!”
简枢密使皱了皱眉头,古怪的看了简三郎一眼,又看向了姜砚之,“寿王这是何意?故意上门戏弄小儿?”
姜砚之看了站在一旁看着简夫人呆的男鬼简宁,叹了口气,“简夫人,你难道不觉得奇怪么?向来视乐曲为性命的儿子,突然之间,就封笔了,不光如此,他连自己写过的曲子都不记得了。”
“原本最不喜欢科举的人,一转眼就中了进士。他喜欢吃什么,平日里有什么习惯,喜欢什么样的小娘子,别的人不知道,当阿娘的,是最清楚不过了。”
“你仔细回想一下,站在你面前的简宁,真的是你的儿子吗?”
简夫人抿了抿嘴,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却是不说话。
“简宁,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可敢回答。你是十三岁,还是十五岁,还是十六岁,有了第一个通房?就是那个后来被你阿娘赶出府去了的那个……”
简三郎喃喃不语。
姜砚之摇了摇头,“不,我骗你的。三年之前,你根本就没有通房。”
“我再问你,你小时候,从树上掉下来摔断了胳膊,当时除了胳膊摔断,还摔碎了一块玉。那块玉,上头雕刻的是观音,还是弥勒佛?”
简三郎还是回答不上来。
“不,我骗你的。你当时根本就没有摔碎任何玉。”
“这些你都忘记了。那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拔马尾巴毛,却被马踹断了肋骨。后来马尾巴毛做成的琴,是叫听兰琴,还是叫西窗琴?”
简三郎顿了顿,“我没有听兰琴,也没有西窗琴。”
姜砚之摇了摇头,“不,这一次没有骗你,你的确是用了那马尾巴毛做了琴,名叫西窗琴,后来因为要送给你的表妹,所以改名叫了西莹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