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砚之伸出手来,指了指床榻上的血迹。
“用刀扎活人,看床榻上这么大的出血量,应该会造成明显的喷溅血迹。这个床榻上,挂了白色的床帐,床帐之人,却并没有溅上血,只有床上,全都是血。”
“用刀扎死人,通常不会有喷溅的血迹,血直接落到床上。是以我判断,脖子断了应该才是她的死因。”
“你再看这个地面上,有明显的一路滴落的血迹,到了窗边,就没有了。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有人在用刀杀死了她之后,从这个窗户口逃走了。这滴落的血迹,很有可能,是凶器上的血迹。”
“鬼杀人,可不会用刀子,更不用跳窗逃跑!掌柜的,苍南死的时候的时间点,你能够再详细的同我说一下吗?当天有没有听到什么可疑的声音,譬如尖叫声,争吵声?或者有什么奇怪的事情生?”
掌柜的点了点头,“那天晚上,苍南刚刚跳完了当天七女飞天舞,然后说是要回屋子去换衣衫,这一换就很久没有回来。当天大堂的客人很多,吵吵闹闹的,又有丝乐之声。苍南离开之后,客人们有些骚动,我一直在下面安抚他们。”
“是以,她被杀的时候,我不在上头。苍南的屋子,就在她死的这个屋子的右边。当天客人很多,周围的雅室都满了,后来东家让我悄悄打听过,并没有人听到什么尖叫声。”
姜砚之若有所思,然后快步的走到了窗户跟前,推开窗子,往外看了看,“苍南平日里,就在这个雅室里休息换衫?”
“对。”
“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苍南平日里跳完了,并不会立即去换衫对不对?所以你说,她离开了,客人们有些骚动,需要你的安抚。”
掌柜的惊讶的看向了姜砚之,“没错。七仙女跳完了之后,都会先同特意从雅室里出来的贵客寒暄几句,喝几杯小酒,然后再去一些雅室里跳舞,要待好一会儿了,才会去换衣衫。”
“那一天她说裙子脏了,非要先去换。我左等右等不来,寻了理由,又送了小菜,才将客人们安抚下来。”
“若非说有什么奇怪的声音的话……对了,苍南上去的时候,我怕有客人骚扰她,叫一个婆子陪她一道儿上去。那婆子下来的时候,还当笑话同人说,说这京城的鸟儿,都与众不同一些,这什么节气,还布谷布谷的……”
姜砚之同闵惟秀对视了一眼,扭脖子,布谷鸟啊!
“苍南跳完一曲之后,收到了熟人的信号。她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之后,然后从窗户边沿,爬进了这间屋子里,等着同人相见。这东阳正店的窗户下,有一条一掌宽的木沿。旁人兴许不能过去,但是苍南是舞姬,跳的还是飞天舞,身手十分的灵活。”
“她进屋子之后,立马就被人扭断了脖子,连哼都来不及哼,那人又将她的尸体,抱到了床榻上,捅了她好几刀。明面上来看,好似他刻意让苍南死在了这间屋子里,造成了高东光鬼魂复仇的假象。”
“但其实,他的目的并不在此。这间屋子那时候门被封住了,相当于是一个密室。除非是将整个酒楼都翻了个遍,还没有找到苍南……才会有人想起这个地方。他有很充足的时间,可以清理现场。譬如擦掉滴落在地上的血迹。”
“譬如用更加像是鬼杀人的杀人手法……可是他没有。他用了自己最熟悉的杀人手法,扭断脖子。”
“他是在杀鸡儆猴。他杀人,是啥给某个人看的,本大王说得对吗?阮玉林。”
阮玉林一愣,苦笑道,“三大王你在说什么?我才刚刚盘下这东阳正店,苍南就死了,我同她能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