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了头，眼泪吧嗒吧嗒的。

“对不起，不该让你来这里，让你受委屈了。”

陆修远的手伸过来，摸着她的脑袋，给予了她轻轻的抚摸。

他的掌心没有以前的温度，冰凉冰凉的。

她抬头，摇头时泪水飞溅，“不是，是我自愿来找你的，不怪你。”

“……”

“陆修远，我们谁也不要怪谁，你也答应我别再给我留食物了。”

“……”

“来，我们一起吃饼干。”

她把袋子里的饼干掰成两瓣，递给他。

这一次，她得看着他吃下去，她才放心。

“你也吃。”他说。

她皱眉努嘴，“你不吃，我也不吃。”

他这才把薄饼喂进嘴里，咔吱咔吱咬出响声。

宋薇也终于满意地松开眉头。

以前看他坐在餐桌前，端端正正的就餐，一副优雅绅士模样。

现在落魄至此，他咬薄饼的模样，依旧是这般优雅绅士。

她不由笑出了声：

“你们有休养的人就是麻烦，都快饿死了，还管什么绅士不绅士。”

她才不要慢咬细咽，一顿风卷残云，好像还没尝到味，饼干就没了。

“再吃一块。”他说。

“不。”她摇头，“得省着点吃，要不然真的会被饿死。”

“那我们多走几步，找找信号。”

“嗯。”

-

沮丧！

二十多个小时，宋薇他们还是没有找到信号。

又在雪地里睡了一夜。

清晨，听着苍鹰的嘶鸣声，宋薇渐渐有了醒转的意识。

不想动，也不想睁开眼睛，她往陆修远的身边挪了挪位置，贴着他结实的胸膛这才觉得踏实一些。

只是她的声音有些虚弱，“陆修远，手机还是没有信号吗？”

陆修远没有回答她。

他盯着手机屏幕看了看，最后的一格电了。

这里指南针不管用，手机没信号，没有生命的迹象，天上的苍鹰盘旋着，似乎在等待着他们的死亡。

等他们死后，它们会一个俯冲飞下来，将他们的尸体撕得粉碎。

不，瞧它们虎视眈眈的眼神，似乎等不到他们死去，它们就想跃跃欲试地行动了。

陆修远安慰她，“我们再走几里路，再试试，一定能联系上苏阳他们的。”

“……”

“或许不用等手机恢复信号，苏阳他们就已经先一步找到我们了。”

“真的吗？苏阳真的会找到我们吗？”

宋薇依旧闭着眼，她似乎感觉不到天亮了，轻闭的眼皮之外，没有来自于光线的刺激感。

而事实上，天已经亮了。

头顶的三只苍鹰在盘旋着，盘旋着，盘旋着。

她说，“陆修远，饼干吃完了吧，我们还有吃的吗，我好饿。”

饼干早就吃完了。

“对不起，让你挨饿了。”陆修远揉了揉她的脑袋，像揉着一只毛绒小狗，“再坚持一会儿。”

宋薇睁开眼来，想告诉他她还可以坚持下去，但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陆修远，天还没亮吗？”她慌张地挽住陆修远的胳膊，“为什么突然这么黑？”

陆修远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她的眼珠子丝毫不知道转动，死气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