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堂里,亦是热热闹闹的。
田吴氏道:“老太君,侄媳妇不负所托,把新娘子给迎回来了。”
吴老太君大笑,抬眼望着一前一后进来的一对新人。
盖着喜帕,吴老太君不知杜云萝模样,她的目光落在了凤穿牡丹的喜服上。
饶是眼力不及年轻时,吴老太君也看出这喜服绣功了得,又想到这两年送来的栩栩如生的花瓜,她就知道这是个心灵手巧的姑娘了。
新人拜了天地。
夫妻交拜时,杜云萝瞥见了穆连潇的作揖的手,骨节分明的手中握着红绸,她浅浅勾起了唇角,仿若被握住的是她的手一般。
新人被引入了新房。
窗户上贴了囍字,烛台上大红的双喜蜡烛燃着,杜云萝在床边坐下,双手交叠在膝盖上。
红绸被收走了,手中一下子空荡荡的。
穆连潇站在杜云萝跟前,半垂着眼看她,他知道杜云萝很紧张,就像他一样。
喜娘欢欢喜喜催着新郎官掀盖头。
杜云萝抿了抿唇,眼前却突然一亮,她下意识地抬起眼帘,视线直直撞入了穆连潇的眼睛的。
那双漆黑的眸子如有水光,倒映出了一身喜服的她。
满满都是她。
杜云萝杏眸一弯,笑了。
穆连潇怔了怔,脑海里空白一片,隔了会儿才回过神来。
原来,她穿嫁衣是这个样子的,比他想得还要好看得多,好看到他根本舍不得挪开目光。
喜娘把酒盏交到了两人手中。
纤细的手指捏着酒盏,淡淡的酒香萦绕鼻尖
酒不醉人人自醉。
饮下交杯酒时,穆连潇只想起了这么一句话。
杜云萝就在他身旁,交杯时他们挨得极近,比以往的每一次都靠近,胭脂香气袭来,激得他心中滚烫一片。
床上撒满了桂圆莲子花生,半生不熟的饺子被端了上来,杜云萝就着喜娘的手咬了一口,听她问“生不生”,她低声应了句“生”。
大婚规矩多,到了末尾时,便是杜云萝这个一心一意盼着成亲的人,都有些吃力了。
好在,一样样礼数都周全了。
喜娘丫鬟婆子都退了出去,内室里只留下了杜云萝和穆连潇。
一时之间,两个人谁都没有动。
杜云萝正琢磨着说些什么,刚转过头去看穆连潇,突然就惊呼了一声“痛”。
她抬手按住了后脖颈,这身行头实在是太重了,一整日下来,她的脖子就吃不消了。
穆连潇听她唤痛,赶忙伸手托住了她的脖子:“先揉揉,等下让丫鬟进来替你摘了。”
并不是穆连潇不想帮她摘了凤冠,而是他不会。
之前听云栖说过,千万别小看了新娘子身上的装扮,看着是好看,重也是真重,娇滴滴的小娘子根本撑不住,可若想摘下来,绝不是简单的事情,云栖曾想替锦灵摘,结果毛手毛脚的反倒是把锦灵的头弄断了几根。
有前车之鉴,穆连潇不敢随意动手。
杜云萝这一头乌黑秀,他可舍不得弄断了。
未完待续。
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