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检查过车子的证件之后,便将车子放了进去。停机坪上,伯努瓦的私人飞机已经在等候了。侯大盛沉默的和在飞机旋梯下面向自己致意的机组人员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辛苦了。然后便和猎犬一同登上了飞机。
依然没有任何的对话,侯大盛沉默的捂上了毯子将椅子放倒后沉沉的睡去。猎犬则是沉默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的警惕的看着一切。飞行时间不长,不到一个半小时飞机就降落在了伦敦的一处机场。
刚刚放下旋梯,侯大盛就起身了。他拉开了毯子,再次无比诚恳的对着机组人员道谢。然后起身和猎犬一起,向着舱门走去。旋梯下面,肥狗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戴着一副墨镜肃然的等待着侯大盛下来。
和肥狗点了点头,侯大盛随即坐上了肥狗身边停着的那辆劳斯莱斯。很自然的,猎犬为侯大盛拉开了后座。侯大盛坐进去后,他便和肥狗一起进入了驾驶及副驾驶座。依然是保持着沉默,车子缓缓的离开了停机坪。随后通过出口,离开了机场。
“头儿的情况怎么样?!”侯大盛坐在车子的后座上,模样很是疲惫。即使是睡着的时候,他的脑海里依然不断的在思考着豺狗的出路。这个时候,他有些明白为何当时巨狼迟迟没有对豺狗进行改革了。
船太大了,不好掉头啊!改革如果不彻底,那么伤害会比收益大。甚至可能导致豺狗本身的利益,被其他人吃掉。最终整个豺狗,彻底的倒掉。改革的彻底,势必将让豺狗本身的一部分合作者不满。
这依然会引起整个豺狗掌握力量的动荡,甚至可能有人会铤而走险。豺狗的改革,显然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也许数年,甚至十数年内都会陆陆续续的出现各种问题和冲突,这些都是需要解决的。
一些人,需要雷霆手段致死一击。一些人,则是需要怀柔手段安抚住他们。另一些人,则是需要高压逼迫让他们明白他们之所以有今天是因为豺狗给了他们一切。能给他们今天,也能收回所有。
决绝与怀柔,高压与妥协。侯大盛需要面对的问题很多,同时他还得负担起豺狗本身的任务——维护服务商。任何一个站点出事儿,侯大盛都必须要处理掉。甚至可能亲自去处理。
“我现在这身衣服,就是为了随时参加他的葬礼……”肥狗沉默了一会儿,道:“豺狗的团长如果是退休前死了,那么他的葬礼会按照豺狗的方式去走。他会下葬在豺狗的墓园,会安静的和那些牺牲的、没有归宿的豺狗们呆在一起……”
这个规矩,侯大盛是知道的。他沉默了一会儿,才沙哑着嗓子道:“头儿还有家庭,他的家人都在英吉利……”
“这是头儿自己要求的。”肥狗摇了摇头,沉声道:“他最近一次醒来,是一个小时前。他只是问了一句你到了没有。然后就交代下来,他的葬礼必须要按照豺狗的方式进行。家人……不得参与!”
侯大盛苦笑了一下,陷入了沉默中。他大概可以理解巨狼的感受和想法,他只想和自己的兄弟们在一起。说起来,巨狼和家人的关系非常好。然而,他却没有多少时间去陪伴自己的家人。
更多的时候,在“休假”的巨狼实际上是跑去处理服务商的事情了。这导致的是,他能够陪伴家人的时间极少。他曾经想过,自己退休后可以多陪伴家人。然而,上天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他终究是在退休之间,就彻底要跟这个世界告别了。他选择了豺狗最后的葬礼方式,这是用自己的方式在跟家人告别。不必来看我了,我已经埋骨他处。如果有人能够成为豺狗,那么他会知道我葬在哪里。如果没有必要,希望的是家人和豺狗彻底的切割。
有时候,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了解会是一种幸福。
“滴~滴~滴……”病床前,侯大盛安静的和博士一起看着脸颊凹陷下去眼眶都黑的巨狼。站在病床前看着巨狼,侯大盛几乎没有办法把面前的这位行将就木的病患,和曾经意气风的那位团长联系起来……
缓缓的,巨狼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侯大盛,他微微一笑:“来了?恭喜你,成为父亲了。可惜的是,我没有办法看到你的两个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