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刘凌才到晋州的时候,一份从金陵来的密报送到了刘凌的手里。治理江南,金陵的地理位置很重要,所以刘凌在金陵布置的人并不少,当然,在表面上看起来什么都看不到。而候申被任命为江南道总督,他的第一站就是要到金陵去。
刘凌特意调了二百缇骑给候申,然后从六处调了三十名护卫,再加上一名实力强悍的金衣。这样的阵容堪称豪华,候申都为自己能有这样的待遇不得不骄傲了一次。金衣就在金陵,是姬无名。
候申不知道是,他的钦差仪仗还没有启程,另一队二百名缇骑队伍已经在夜色中悄悄出了城门,陈小树的怀里揣着刘凌的一份手令心情有些别扭的再次赶往金陵。
金陵
安乐公府邸
李煜躺在床上痛苦的呻吟着,一名医者将他断裂的腿骨接好之后敷上了草药。包扎好之后,医者交代说最好卧床休息不要走动。伤筋动骨少则要修养百天,尤其现在正是冬季,恢复起来会慢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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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的侍从感谢医者后取出十贯大汉的制钱作为医费,那医者没有接那满满一托盘的铜钱,他看着李煜痛苦的脸叹了口气道:“公爷,医费我就不收了。只希望公爷不要将我给公爷治伤的事说出去……赵王那边可是了话的,谁也不许给公爷医治。”
李煜的脸抽搐了一下,随即苦笑道:“先生放心,多谢先生了。”
他费力的从腰间解下来一块玉佩递给侍从道:“铜钱不好携带,你们又不方便送先生回去。这玉佩就当酬劳先生的谢礼了,还请不要拒绝。”
他半年前还是一代帝王,现在竟然对一名普通医者如此客气。
那医者深深的一揖:“公爷…….草民真的不能收。不是草民惧怕那个飞扬跋扈的赵王,之前说的不要让赵王知道草民为公爷治伤也不是怕自己受到牵连。草民是怕赵王还会来无理取闹,草民……是宫里太医院出来的,只是公爷不记得草民了。”
李煜神情一窒,随即点了点头:“我竟然不记得自己身边的人,呵呵……难怪我会有今天这下场。本以为我已经做的不错,国破家亡罪不在我,可我竟然连当初太医院的人都记不得了,可想而知当初是何等的散漫。”
他挣扎着在床榻上坐起来抱拳道:“先生还是不要出府去了,就算先生进来的隐秘,难保不会被赵王的手下看到。府里虽然清冷,但安排先生还是不成问题的。”
那医者想了想,躬身一拜:“草民谢过公爷,我这就去熬药。”
等那医者出门之后,李煜颓然的靠在床上。他的一名亲信侍从将锦被拉过来给他盖好,安慰道:“主人暂且忍下这口气,等身子恢复些就到晋州去找汉王评理。难不成还能忍下这口恶气?汉王才离开金陵,他说过保主人一世平安衣食无忧的,那些人这么快就忘了汉王的话,汉王定然不会轻饶他们。”
李煜痛苦的摇了摇头:“赵王刘专是汉王的弟弟,汉王就算说过那话又能如何?他总不会为了我这样一个降臣,去和赵王反目。”
李煜神情沮丧的叹气,自言自语的说道:“只是可怜了霓羽姑娘,因为我而受到了牵连,也不知道她如今在赵王府里受些什么样的苦。”
那侍从道:“主人怎么还不明白,若不是因为那水性杨花的女子,赵王又怎么会欺负到主人头上!要怪就就要怪那女人太浪荡!主人如今还在惦记她,她却不知在赵王府里何等的逍遥快活!”
“闭嘴!”
李煜斥道:“不许你这样说霓羽姑娘,这世间……除了她之外,谁还懂我?”
那亲信侍从垂,心中却极是不忿。那日在飞花楼,李煜新作了一词,去寻飞花楼的红姑娘霓羽。那个霓羽姑娘琴棋书画颇为精通,尤其是对诗词也颇有造诣。李煜做皇帝的时候就经常微服去寻她,如今国破,他被封了安乐公,反而去的更方面了些。两个人正在画舫上喝酒说话,赵王的大船靠了上来。
上了画舫几个青衣家丁邀请霓羽姑娘到赵王的大船上去,霓羽怕李煜心中不舒服便拒绝了。那些家丁却十分凶悍,强行拉了霓羽就走。李煜虽然国破,但身边的侍卫好歹也不是那几个家丁可以比的。他不知道来抢人的是赵王刘专的下人,那些家丁只说我家主人请姑娘过船去说话。李煜气恼,命令侍从将那些家丁赶走。打起来之后,李煜的侍从打伤了几个跋扈的家丁。
李煜不知道那是赵王刘专的人,但霓羽知道。她怕李煜受到牵连,最后还是跟了那些家丁上了赵王的大船。赵王得知自己的手下被打之后,调集赵王府的人将李煜的画舫扣住,然后将李煜主仆捆了带到自己的大船上。
“我当是谁如此跋扈,大庭广众之下殴打我的仆从,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安乐公,难道你以为……这金陵还是你的金陵?”
“不过是个*罢了,我九哥赏你一条活路,你怎么自己也不羞死?”
赵王的话至今还在李煜的脑海里响彻,那日的耻辱如同烙印一样深深的刻在他的心里。纵然是*,难道就是被人随意羞辱的?李煜本不想多事,可那赵王竟然咄咄逼人,下令将李煜的仆从全部活活打死,李煜争辩,赵王竟然下令恶奴打断了他的一条腿。后来若不是金陵将军府的军兵赶到,那赵王不好下手,只怕那日李煜真的有可能被活活打死。
李煜躺在床上叹气,吩咐侍从道:“这几日还是多留意一些吧,若是霓羽姑娘有什么闪失,我心里才真的过意不去。”
那侍从应了一声,心里也是颇为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