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安锋突然想起一个趣事。据说泽西县有个地方,老百姓觉得纳税过多不愿意了,觉得县政府可有可无的,于是决定取消县政府,如此大家可以节省一笔很大的税收支出,结果整个县没有了县长,没有了警察局,没有了一切政府机关。
不过,这些没有缴纳额外税收的人依然是“国民”,他们要求继续享受“国民待遇”——即无差别、无歧视的政府服务。所以州政府不得不接管了该县政府,州警察也派到了该县,但因为这个县的老百姓比较无赖,不愿支付警察局办公开支,于是,去哪里的州警察只能蹲马路边,在警车里办公,而州法官也只能开一辆私家车做流动法庭,大家在露天开庭审判。
这个县的房租一定很便宜。
安锋随即向凯文医生推荐了该区域:“……离纽约地铁入口不远,开车五分钟就到,你可以把车停在地铁口,然后通过地铁抵达纽约各个方向,……最适合创业者安家落户。”
凯文医生摇摇头:“算了吧,那地方不适合我。靠州警察维持治安,州政府能派出多少警察?万一有什么治安案件,打电话过去报警,州政府调遣警力过来,怎么也要十几分钟吧……我妻子如今还没打算出来工作,留她一个人在家,这样的环境我不放心,你还是介绍舒适点的别墅吧。”
“纽约的房价一直在上涨”,安锋皱着眉头说:“你也知道,最近从某个国家涌来的贪官太多,人都拿千万现金一次性缴完全款……啧啧啧,布鲁克林区的房租几乎每个月都在上涨,而买下一栋房子……”
凯文医生摇摇头:“嘶,千万……我上大学是靠贷款,至今每年还要归还一部分贷款。你还是给我介绍中档一点的社区吧。”
稍停,凯文医生马上解释:“最好离医院近一点,距离医院远了,虽然房租有可能便宜一点,但便宜下来的钱要花到交通费上,每天还要花去数小时奔波在上班下班的路上,我认为不值。不如于脆在附近租个房子,哪怕房租贵一点,但路上耗费的时间短了,家庭相处的时间多了,每天的车费也节省了,总体核算下来没多花多少。
不过,当然了,我跟你没法比,我如今挣得不算少,但开支也很大,还要归还贷款,至少这餐馆,我吃不起多少次。海伦一时半时找不到工作,我需要独立养家的,所以这个费用嘛……预算是每月两千五百美元之内。”
两千五百美元可以租一个中档社区内中档一点的房子。
安锋随即介绍起布鲁克林状况……当然,他其实没有多少在纽约街面上闲逛的时间,可是凭着过人的记忆,他如数家珍的历数布鲁克林区的大街小巷,评价每个社区的优劣,他说得很精彩,连几位纽约土生土长的人也不禁被这话题吸引。
这顿饭吃的很融洽。
日暮时分,大家在海军俱乐部分手,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安锋蹲门口想了又想,还是开着车返回了樱花别墅……可怜他三栋房子的房东,没收上一毛钱房租,每晚回家都愁。
百老汇那套有陈文文在,他跟那熊孩子天生脾气不对头,为了不见面吵架只能彼此躲着。新泽西县那套房子住了两个女人……唉,还是躲回樱花别墅吧
同住樱花别墅的吴兮悦很忙,她晚上总是一个宴会接一个宴会,看到对方如此勤奋,倒让无所事事的安锋有点惭愧,不过惭愧过后他…继续蒙头睡大
接下来几天,他上午在樱花别墅收拾整理那些战利品,下午则去医院里晃一圈坐班。等了整整一周,周五下午,歌德先生的电话终于来了:“你让我做的我已经做完了,‘龙卷风,已经整顿完毕,迪尔先生的行踪我也查到……你想怎么做?”
安锋想了片刻,马上回答:“我亲自去,不假手他人。我在英国有接应者,但我需要三到四名助手。”
歌德立刻回答:“我把资料传送给你,看完资料后,告诉我你需要什么样的人……你那里安全吗?”
“安全”安锋随即找了个位置,接上手提电脑,开始接收对方传送来的加密信号。
半个小时后,安锋打电话给歌德:“我需要一个计算机高手,一名精通伦敦城市巷道的司机,以及一位女士作行动搭档,这位女士最好精通演戏。”
“什么时候需要……没问题,他们明天将出现在伦敦机场。”
挂上电话,安锋立刻拨打给在英国探亲的阿盖尔:“阿盖尔,你能搞到武器吗?……好的,明天来伦敦机场见。”
这通电话结束,安锋想了想,拨打了电话给迟迟没有消息的芮恩·莱特:“你那家恒运通(海尔云特)贵金属销售公司,最近有什么伦敦的活儿?我明天要去伦敦处理点私事。”
“是卡尔森么,我们在伦敦没有事情,不过,下周一在巴黎可能有事,乔什与丹妮尔都去巴黎,你做好随时出巴黎的准备。”芮恩回答。
这算是同意请假了。
距离下周一还有两天半的时间,正好安锋又该去诊所上班了,但……管他呢。安锋立刻向诊所打了个招呼,订上一张机票直飞伦敦。半路上,他打开笔记本翻看歌德查到的消息。
迪尔女儿有个好友名叫蜜雪儿,在他女儿住院昏迷期间,蜜雪儿曾每周来看望自己的同学,一直坚持了数年。迪尔决定回家养老定居后,不知怎么,忽然想到见见蜜雪儿。
当时,这位蜜雪儿小姐情况并不好,父母已经离异,她跟着母亲生活一段时间,母亲最后也跟上男人跑路了。进入社会福利机构后,蜜雪儿辗转三个收养家庭都没有呆下去。成年之后她开始混迹于各个酒吧、饭馆、咖啡馆,以当招待挣取一点可怜的小费,日子过得很窘迫。
迪尔出现的真是时候,见到她后迪尔不知怎么的父爱泛滥,竟然把这女孩带在身边,一副找到了感情寄托的模样。
迪尔失踪前,就是带着蜜雪儿小姐出门的,两人不知去了哪里,这位蜜雪儿小姐失踪五六天后曾经出现,迪尔从此不见踪影,至今已经五个星期了。而蜜雪儿小姐脸上不见悲伤,一副若无其事的神情,重新回到了酒吧上班,开开心心的与顾客打情骂俏,顺便兜售廉价的啤酒,身上一点没有看到迪尔失踪的影响,仿佛迪尔从来没出现过。
安锋抵达伦敦的时候,已经是伦敦的夜晚了,由于时差关系,这里依然是伦敦的周五半夜,迎接安锋的几个人在机场会了面,司机开着一辆路虎商务车,车子迅速的驶入了伦敦的黑夜。
除了司机是男性,歌德准备的另外两个助手都是女性,那位计算机高手是个胖女人,二十四五岁左右的模样,而给安锋准备的掩护人身材瘦弱,看上去就是十八九岁的模样,脸上充满生嫩,以至于安锋差点想质问歌德一番。
不过回头细想,几个长相青嫩,年纪不大的青少年,倒是正好与安锋的年龄相配,这样的青年组合,无论走到哪里都不十分显眼,只是他们能胜任吗。
阿盖尔对新出现的三个人毫不诧异,他把沉重的手提箱放在脚边,立刻蹲在车最后一排,傻呵呵的拿出手机,玩着一种赚豆豆的游戏,显得很弱智。当然,他本来就有点弱智。
三人当中,没想到胖女人居然是个小富婆,她独自有一间很大的公寓,公寓里上下三层,足够住下所有人。而她家客厅是由八台大屏幕电脑组成的,靠墙的投影仪前,整面墙壁刷得雪白,没有任何装饰物。
会议就是在这面墙壁前举行,投影仪投射着迪尔与蜜雪儿的相片,这是从伦敦街头的监控设施里找到的,图像的显示清晰度并不高,两个人的脸部稍有点模糊。
“就是这两个人,注意看清了,这个男的已经失踪,失踪前最后一次外出就是与这名女士在一起,我们的蜜雪儿小姐如今在一家同性恋餐厅上班,夜晚在酒吧兼职……”
胖女人肉肉的指头小松鼠般在键盘上窜动着,她迅速锁定了蜜雪儿的面部特征,而后通过图形搜索,查清了蜜雪儿的所有资料:“高中时期家庭破裂了,噢,我不得不说,她的父母都是人渣,我们的蜜雪儿小姐有过十一次短暂入狱记录,有三次偷车记录,但所有的指控几乎都不成立,其中大半数,失窃者最后撤销了指控,真是一个有魅力的女人”,胖女人羡慕得舔了舔上嘴唇,从蜜雪儿私人邮箱里获得的照片一张一张从屏幕上闪过。
这些照片一半属于自拍照,一半属于艺术照,看得出,我们的蜜雪儿小姐很自恋,她在朋友圈里不断地上传着各种玉照,最喜欢于的事就是每天给自己拍几张露脸照。
照片从安锋眼前一掠而过,安锋示意胖女人回放一遍,从照片上可以看得出,蜜雪儿有一个很大的衣柜,因为她每张照片上,穿的衣服都不相同。
照片这一回放,所有人都看出问题来了,胖女人先惊呼:“天哪,她家里一定很乱,我记得她每天半夜下班,凌晨上班,工作时间在十四小时以上,她哪有时间洗衣服。”
安锋知道了,这个胖女人最喜欢歪楼。
司机一言不,安锋的临时伴侣坐在那里对手指,胖女人迅速的搜检着蜜雪儿的所有档案,这位甜心小姐有点懒,她用的密码虽然长达十六位,但是所有的个人相册笔记本,档案等等都完全采用同一个密码,甚至包括她的个人银行卡。在胖女人的努力下,蜜雪儿的所有人生经历都被翻腾出来了。
“她居然上完了大学,真是本事啊”,胖女人感慨道。
安锋的三位临时助手都没能上完大学,当然,他们可能属于自学成才者,但因为没有结实的文凭履历,不得不走了这条灰色线路。
第二天一早,司机罗杰开车送安锋前往蜜雪儿的公寓,阿盖尔开着另一辆车尾随附近,准备作支援。停车的时候,安锋递给罗杰一把手枪,罗杰露出憨厚的笑容:“不,我不靠这个挣钱。”
他拍了拍方向盘,继续说:“我依靠这个吃饭。”
安锋不勉强,他把一把手枪塞在背后,另一把手枪装入随身的公文包里,跳下了汽车。
这时,天刚刚蒙亮,安锋轻快地撬开蜜雪儿对面的公寓门,顺着消防楼梯爬上了楼顶,当然,他在攀爬过程中绕开了所有的监视探头。
用来窥视的望远镜是狙击枪上的瞄准镜,不过这是做样子,拥有超视感觉的安锋不需要这个。他站在楼边打量着对面的公寓楼,根据大楼布置图迅速锁定了蜜雪儿的窗户——胖女人找到的资料不错,蜜雪儿起床的很早。在她的聊天软件里,经常现凌晨出现在涮洗间内的照片。果然这时候,蜜雪儿的窗帘已经拉开,屋内的灯亮了,卧室床已经空了。
好吧,这是一个起的比鸡还早,于的像驴一样累的很勤奋的挣扎于底层的小女孩。
超视感觉推移着,蜜雪儿确实在洗涮间里,她嘴里叼着牙刷,刚刚把手机放在洗手池边,而她的聊天软件上,一张对着镜子刷牙的照片刚刚送上去,立刻,四五张回帖噼里啪啦甩了过来,回帖内容都是一个。
“什么呀,这样的照片都六七张了,你烦不烦。”
“你能换个洗手间吗……好吧,我要求简单点,你能换个牙刷吗?”
“天哪,又又……,我被雷劈了。”
蜜雪儿情绪很好,她一边哼着歌一边刷牙,中途还抓起手机回了个笑脸符号,一点不在意别人怎么说。等她从洗手间出来,满床的衣物不停地飞舞,三十分钟后,衣服的飞舞停止了,床上很凌乱,一双床边的鞋子被穿着,随即,床上一件衣物被抓起来,在鞋子上蹭了两下,这件衣物飞进了垃圾箱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