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面面相觑。这时来了几个年纪大的宫女,说是黄内侍吩咐她们过来侍候,让小宫女们离开,她们顿时顾不得说话,纷纷离去。
……
球场中,一场比试刚结束。
比试的结果是蓝队获胜。
本来由宇文荣和萧丞带领的红队一直领先,谁知冷不丁杀出个上官归,连抢了萧丞数球,最终换成蓝队胜了。
萧丞将马交给牵马的内侍,一脸不悦的样子。他约莫十六七岁,穿一身白色劲装,外套红色半臂,额间束着条红色额带,更衬得其面如冠玉,英姿勃。
他不耐地扯下额带,见宇文荣看着远方,问:“你看什么?”
宇文荣笑了笑,收回目光:“我看那边有群小宫女好像吵嘴了。”
与萧丞相比,宇文荣要年长两三岁,虽也同样穿着劲装半臂,却整体看起来气质温和儒雅。
“这种事也能让你看?”
宇文荣道:“行了,知道你不高兴,这又不是正式比赛,输了又有何妨?”
“输给别人行,输给他不行!”
他?谁?
自然是上官归了。
萧家和上官家一向不对付,一个是先皇后的母族,一个是现皇后的母族,不光在世人眼里是拿来比较的,实际上两家谁不是较着劲儿。
早先年萧家和上官家便有些私怨,后来随着先皇后过世,上官家由盛转衰,萧家有大度风范,渐渐不再与其相争。可小辈们因为两家早年矛盾而产生的私怨,可不是说消就能消的。
尤其是萧丞和上官归,两人是同年,又都是世家名门出身,从小就被人比着,这些恩怨可是一时说不完。
球场的另一头,一个身着白劲装深蓝色半臂,头束蓝色额带的少年,正在脱身上所穿戴的护具。他皮肤微黑,身材健壮,但十分沉默,明明球场很热闹,他却显得有些形单影只。
宇文荣看了那边一眼,微勾唇角:“一个破落户,至于你这个皇后的侄儿与其计较?”
“那输给破落户的,不是比破落户还不如?”
“只要在陛下面前那场别输给他就行了,你放心,我保管他赢不了你。”
“你这话什么意思?”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宇文荣笑了笑,目光放在那个哭着跑了的宫女身上。
……
“茱萸,你去哪儿了?我刚才找了你半天。”
连翘冷不丁地冒出来,吓了茱萸一跳。她忍不住往来路看了看,又看向连翘:“我没去哪儿,就是去了趟恭房。”
连翘哦了声,说:“你知道吗?刚才黄内侍把银朱她们给训了,话说得可难听了,银朱都被说哭了。”
“黄内侍不是不管咱们,怎么突然跑去说银朱她们?”
“谁知道呢,我听翠儿说,银朱说是秦艽私下告状。”
“秦艽?秦艽一向不让她手下的小宫女往球场钻,说不定就是她,她不是和银朱有矛盾?”
连翘拽了她一下:“你别这么说秦艽,她不是这种人。行了,不说这个,我找你就是想跟你说这事,黄内侍下命不准我们去球场了。”
茱萸低着头,道:“不准去就不准去,反正我也不也不爱往前面凑。”
都想着这次银朱恐怕要没脸见人,谁知下午她再出现在人前很平静,似乎什么也没有生过。不过她倒是一直跟人说就是秦艽告的状,为此还拉拢了一帮小宫女同仇敌忾,倒也不显得她被骂难堪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千秋节这一日。
“可我……”
“好了,马上就能吃到午食了,难道你不开心?在家有什么好,你不是说宫里好,能吃饱肚子,家里总是挨饿吗?”
丁香比秦艽小两岁,今年不过十一,还像个孩子似的,她和秦艽不同,秦艽是因为在家里最泼辣被送进宫,而丁香却是因为在家里最老实。
冷酷和温情的手段,带来的效果总是不太一样,因为她奶说得无情,秦艽不管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进宫后就从没动过想回家的念头,可丁香还心心念念一直想回家。这个体贴懂事的女孩,一直觉得自己进宫是给家里减轻负担,可以帮家里减免徭役,殊不知不过是她最老实,才挑了她。
据秦艽所知,当初官府让每家出个人,丁香家只有她二姐的年纪合适,可丁香二姐在家里闹着要死要活,最终丁香爹娘给丁香多报了一岁,将她送进了宫。
“也是哦,在家里每天也是要上山砍柴打猪草,还得带弟弟妹妹,却总是吃不饱,在宫里干活还能吃饱饭,这么说宫里也没有那么不好。”
丁香有一双大眼睛,一笑起来眼睛眯成月牙,十分可爱。
秦艽没忍住,揉了揉她的头:“这么想想不就开心多了。走吧,我们去吃饭。”
所以说性格单纯也不是没有好处,最起码不多想就不会觉得绝望。
*
饭堂也在长巷,在一个很大的院子里。
小宫女吃的饭和大宫女乃至姑姑们是不一样的,小宫女也没有资格进饭堂里用饭,都是在外面打好饭,随便找个地方蹲着就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