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点了点头,略微收拾一下就准备睡觉了。这对小家伙正是闹人的时候,要是没有李嫂帮忙,她非得累趴下不可。不过她就是觉得自己变娇贵了,手上的老茧也平滑了,也不用风吹雨淋的做农活了,自己在家里几乎是说一不二,脾气也比以前大了不少啊!
不过细细想起来,现在这日子啊,过得才是有滋有味儿啊!
这是林氏睡着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周家的年夜饭,还在继续着。章先生今年也特别有兴致,还跟几个学生行酒令,周翼兴反应不慢,可是总接不上,被罚了好几杯酒。幸亏这酒都是没什么度数的,不然他非得被喝趴下不可。
家里的气氛越来越好,欢声笑语一直围绕着大伙,没一会儿,就散了席,李嫂与周安等人将屋里的残席撤下,换上一早准备好的香茗,便退了出去。
章先生和周大海在堂屋喝茶,孩子们则是跑到院子外头放烟花去了。因为家里有小宝宝的关系,所以买的都是没什么响动的烟花。
说来也怪,村里别的人家有不少放鞭炮的,动静也不小,可是两个孩子睡得特别实,一点也没有被外头的热闹和喧嚣打扰到。
跟周家的欢声笑语比起来,老宅那头的年夜饭,吃的那叫一个愁云惨淡。
自从大房一家子被分出去了以后,家里的经济状况就一直处于下降的的状态。一开始,周大海被打得断腿,丢了工作,没了工钱。为了不给周大海看病,不背负他这个病秧子,全家人果断的把他们分了出去,反正不管怎么着吧,总算是把一个大包袱给甩出去了。
全家人都松了一口气。
没了周大海的工钱,家里就少了一份收入,而且这份收入还不少呢!不过他们一家子可以算上是净身出户离开的。当然,净身出户的事儿就别提了,除了几亩荒地,他们啥也没得着,老宅的人总算保住了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财产,土地。
为了把失去的工钱通过别的方式找补回来,周新贵和许氏提了租子,佃户们敢怒不敢言,没有地种,全家老小就得去喝西北方。大伙只好捏着鼻子把这事儿认下了。
老宅人暗暗得意啊,这大房完全就是包袱嘛,没了他们,日子照样过,而且还要比以前过得好!
事情真的是这样的吗?
周大江埋头苦干,可是刘氏却有一个不让人省心的娘家,出了绑人那事儿以后,居然还敢把事情赖到他们头上来!周新贵和许氏那是什么人吗?能认这事儿吗?大不了就休妻嘛,反正刘氏连个带把的都生不出来!
小儿子两口子,一个比一个懒,许氏心疼儿子,自然就把火气撒到了吴氏的头上。可这吴氏,绝不是林氏那样心善的,许氏这头欺负完她,她转头就向周大河告状。周大河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妻取啊!吴氏放个屁,他都觉得是香的,哪里会让自个儿媳妇受苦呢?一来二去的,这周大河可就与许氏对上了。
许氏伤心啊,可是又不忍怪儿子,只好把气都撒在吴氏头上。事情就这么反反复复的循环下去,老宅的气氛也变得越来越压抑了。
与此同时呢,大房的日子却是越过越好,越过越兴旺。不但周大海的腿好了,他们开了作坊,居然跟镇上的林记酒楼做起了生意。没过多久还盖了大宅子,那院子大,那宅子,气派!跟有钱人家都有一比了。
许氏恨啊,嫉妒啊,眼珠子都红了。
老宅全家上下都眼馋周家的财产啊!那得多少银子啊,怎么就能给那群小崽子呢!这些钱要是都是自己的那得多好?
周新贵和许氏商量了好几回,越想越觉得,他们得做点什么了。
两个人装疯卖傻的去大房那边闹好几次,可是连根毛都没扯回来,还惹一身腥。村里人对他们是一百个瞧不起,看不上,一出门就被人指着脊梁骨说三道四的。许氏的脸皮虽然厚,可她好歹也是要脸的,差点把林氏推小产以后,她也不敢再去闹了,找了周大海两回,结果也是不了了之,她才彻底后悔了。
后悔把大房一家子像扔包袱一样扔出了家门,大房一家子多能干啊。林氏那贱货一个人能顶一个老爷们,家里外头,园子啥的都是她一个人做活,从来不喊累,不喊苦。不像吴氏,奸懒馋滑让她占了个便,天天气得她脑仁儿疼。
现在说后悔有啥用啊,家也分了,人家日子也过起来,他们再想上门要便宜,可不大容易了。当初分家的时候,他们也差不多把事情做绝了,现在轮到人家做初一,十五,她能怎么样?
再后来,就出了周大河被高利贷找上门的事。
两家闹到最后,用一千两银子买断了血脉亲情,解决了问题的同时,也把全村的男女老少都得罪了个遍,老宅的人算是被孤立了。当然,这个得罪,不是名义上的得罪,而是周新贵和许氏的作为让全村的人都看到了这二人的真面目,自己的亲儿子啊,说不管就不管了,之前分家可以说你是偏心,不想拖累整个周家,那这回呢!人家都分出去了,你还好意思舔着脸上门要钱?最主要还是要钱帮小儿子还赌债,人家不给,要跟你断亲,闹到最后你还要了双份的钱,一张嘴就是一千两,这个可就真说不过去了。
全村老少都看着呢,这周新贵和许氏啊,心狠,不要脸。对自己儿子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他们这些街坊四邻了?
所以啊,大伙慢慢的,都不理老宅的人了。
这样一来,周秀儿的亲事就更艰难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