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温暖如春,香炉里燃着上好的熏香,香烟袅袅,一室的雅静之意。
平南侯夫人语重心长的教导周佳瑶内宅之事,左右是说一些云府旧事,还有和贵妇们之间走动所要注意的一些事情。她说的最多的,就是如何管家之事,言词切切,句句都是贴心之语。
周佳瑶认真的听着,这可都是前人总结出来的经验,对她这个新人来说,大有益处。
两人一个说,一个听,时间不知不觉的就溜走了。
平南侯夫人最后才道:“你上头没有正经婆婆教导,我呢又与你隔着千山万水的,遇到什么事,真是鞭长莫及!你祖母是位非常睿智的夫人,这府里府外,人情来往的事,你多向她老人家请教,是不会错的。”
周佳瑶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平南侯夫人点头,随即问她:“做世家媳妇,最重要的是什么?”
周佳瑶便是被这话问得一愣,下意识的想起宋氏于大婚之前的教导,又想起女戒,妇德之类的教本,刚要回答,却对上了平南侯夫人有些戏谑的眼神,她就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平南侯夫人只道:“不是孝敬公婆,以夫为天,也不是什么三从四德之类的教条话!”
周佳瑶不解,一双如秋水一般的眸子,直盯着平南侯夫人看,好像在等着她接下来的答案。
平南侯夫人就笑呵呵的道:“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生儿子。”
周佳瑶这才反应过来,脸上顿是飞来两朵红霞,羞涩的低下了头。
作为一个现代人,生孩子这件事情对她来说,实在有点恐怖,毕竟这具小身板才十六岁啊!虽然后世什么高中生,初中生穿着校服产子的新闻屡见不鲜,但她还是想把这件事再往后拖两年。
等她十八岁了,好歹也是成年了,再生孩子,就不会觉得难以接受了。
古人的早熟,好像主要跟他们的平均寿命不长有关系。早早成婚生子对他们来说,是件非常正常的事。
没必要让平南侯夫人心里不舒服,反正她走了以后,也管不着了。
周佳瑶的娇羞,让平南侯夫人很满意。
当天派去听房的老嬷嬷,就是平南侯夫人的人。
相信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传来。
晚宴很快就准备好了。
因为没有外人,只有三位主子,也就不讲究那么许多了,大家亲亲热热的坐在一起吃饭,倒是平添了许多温馨。
饭后,云霆霄和周佳瑶又在厅里用了一盏茶,然后才离开。
临走时,周佳瑶特意与平南侯夫人讲:“明日我带琳儿和潇儿过来,辞别舅母。”
这两个丫头都是平南侯夫人细心调~~教的,人家把两个丫头养到可以独当一面了,却被你半路截胡挖走了,这事儿再怎么说,也是有些不地道的。
让两个丫头来送送旧主,是应该的。
平南侯夫人就亲昵的拍了拍她的手,点头道:“回去吧!”
周佳瑶这才转身往外走。
等夫妻二人回到云国公府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阖府掌灯。
周佳瑶重新换了衣裳,问云霆霄:“你可要去国公爷那瞧瞧?”
云霆霄思量了一下,起身道:“我去瞧瞧吧!”
父子两个,总归是好说话一些。
瑶瑶是新嫁进来的媳妇,没必要去他的脸色。
周佳瑶点了点头,亲自将云霆霄送出去,然后将自己的四个大丫头全叫到了暖阁之中。
“你们四人,都是我的左膀右臂,哪一个,都是我要倚重的人!”周佳瑶喝了一口茶,才道:“这府中是个什么情形,我不说,你们心里也是清楚的!我不管别人如何,只希望我院子里的人,没有那没了良心背主的。”
此话一出,四个丫头心里都是咯噔一声。
特别是琳儿和潇儿,两个人都是平南侯人的人,听了周佳瑶的话,难免觉得新主是在敲打她们。
“夫人,奴婢们……”琳儿刚欲话,却被周佳瑶一个手势给制止住了。
“我说这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把脾气摆在这里,让你们看个透亮。”周佳瑶的目光缓缓的在四个丫头身上过了一遍,才道:“我身边的丫鬟,可以不聪明,可以不上进,哪怕她闯了祸,也是可以根据情绪酌情处理。我可以负责的告诉你们,我是非常护短的人,但是我绝不原谅背叛。”
暖阁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压抑起来,针落可闻。
周佳瑶又道:“你们四个也不用着急表态,甜言蜜语谁不会说?正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他日你们若是想另谋高处,我绝不拦着,但是若是有人敢在我眼皮子底下作死,我倒是可以成全她。”最后三个字,说得一点温度也没有,着实有些吓人。
几个丫头都垂了头。她们心思到底如何,不得而知。
周佳瑶也不计较这个,又道:“桃儿和杏儿是陪着我长大的,情分不比旁人!桃儿心细,做事妥帖,性情和顺,我的嫁妆、生意上的赢利,体己,就一并交给桃儿管着。”
谁能有意见?
“杏儿嘛,性子有些欢脱,平时倒是有几分机灵劲儿,我这屋里屋外,迎来送往的事情,就交给杏儿了。”
最后,她才把目光落在琳儿和潇儿的身上。
“世子爷平时不喜欢丫头侍候,他的衣裳,一惯的贴身物件,我都会亲自打理,不用假手于他人。你二人今后,一个帮着我料理屋里的日常事物,包括我的我的箱笼,衣裳,头面饰;一个帮我归拢院子里的丫头婆子,至于如何分工,就看你们自己的决定,想好了再来回我。”
四个丫头都低头应了一声。
周佳瑶便让桃儿和杏儿退下,让琳儿和潇儿留了下来。
“明日舅母启程回南边,你二人随我去给舅母送行。”
二女又惊又喜。
周佳瑶假装没看到,挥手让她们下去了。
不大一会儿,云霆霄一脸寒气的回来了。
周佳瑶连忙迎了上来,惊问道:“如何是这副颜色?难不成国公爷给你气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