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不是那么冲动的人!她做事,向来深思熟虑,若无八成以上的把握,决不会轻易动手。
云霆霄也不得不承认,冯氏的心机和手段,那都是比较高超的,谁跟她碰上了,都没有好果子吃。
自己也是吃了好几次大亏,才积累了一些对付她的经验,但是也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就在他羽翼日渐丰满,足以和冯氏,冯家抗衡的时候,冯氏却突然收手了。
冯家人不是什么目光短浅之辈,想必冯氏也知道自己气候已成,再不能像过去那样搞暗杀那一套了,所以近几年,她十分收敛,估计就是怕自己抓到她的把柄吧!
就拿这件事情来说吧!
瑶瑶的计划,已经是十分周详的了,可是冯氏在那种悲痛万分的情况下,还能理智的找到解决办法,尽可能的挽回了云霆雷的名声,可见冯氏的心智坚定,绝非等闲之辈。
“虽然冯氏把事情解决了,但是她也清楚,他儿子的名声,多多少少还是受了影响的。不管怎么样,至少云霆雷的亲事,肯定不会太顺利了,我的目的也达到了。”周佳瑶眼中闪过一抹阴沉的神色,道:“接下来,只怕冯氏要跟咱们,不死不休了。”
儿子救回来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自然就是揪出幕后主使,替儿子报仇了。
云霆霄只道:“你明白就好!若是无事,就不要轻易露面去招惹她。”
“那岂不是显得我很心虚?我该怎么样还怎么样,难不成还怕了她!”周佳瑶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她倒是觉得,冯氏虽然怀疑自己,却未必能找到证据,十之捌9还是要把这件事算到云霆霄的头上去。她要是避着冯氏,那不就正明她心虚了?冯氏那么精明,如何会看不出端倪?最好的办法,就是按部就班,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云霆霄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总之,你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就是。”得在她身边多放些人手才是。
“好了,知道了,放心吧!”
夫妻俩又说了一会儿话,方才歇下了。
第二天,云霆霄照常去了衙门,果然如他所料,许多人想在他这里打探第一手的消息,想知道云霆雷的事情到底如何。
云霆霄照例面无表情,一句话便堵住了所有人的嘴:“此事圣上已有裁决,大家还是不要妄议了。”
这倒是真的。
毕竟皇上已经认定了云霆雷是受人所害,误服了与酒混合在一起的五石散,才会做出失德的事。若是此时再传出别的什么说法出来,置圣上的裁决于何地?难不成圣上也是能被轻易蒙蔽之人?
私下里,还是有不服气的人。
“圣上对云家,似乎格外偏爱。当年是这样,如今也是这样!”大伙都不是傻子,云霆雷的这出戏,唱得够精彩,但是要是仔细分析一番,总会现有牵强和不合理的地方。
圣上那是什么人?
这点雕虫小技还能瞒得过他那双龙目吗?
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明显是想不了了之。
“慎言,慎言~”圣上的意思,也是好随便揣测的?小心人头不保啊!
有这样想法的人,并不在少数。
只不过,那又怎么样呢!说到底,这只是一件上不得台面的小事罢了,又不是事关国家,百姓的大事,谁会为了这么一丁点,揪着不放,与皇上作对呢!
冯氏当初也正是想到了这些,才会剑走偏锋。
成了,也就成了。
此时,梧桐院内的气氛,低沉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云霆雷伤的不轻。
先是被刘镖师痛打了一顿,还受了刀伤。紧接着,被云鹏抽了好一顿鞭子,身上血肉模糊,就没有一丁点的好地方。
后来,又灌了一些五石散下去……
这样一番折腾下来,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啊。
云霆雷从早上开始就一直热,说胡话,而且人像不受控制似的,半睡半醒着的时候,也能张牙舞爪的折腾,好几个人上去按,都按不住。
冯氏明白,那是五石散起作用了。
折腾到了中午,人大概是累极了,才睡了一小会儿。
冯氏心疼啊!那是她的长子,他掉几根头自己都心疼,看着他现在一身伤的样子,冯氏的眼珠子都红了。
一定要替雷儿报这个仇。
冯氏院子里的灯,一直到天亮时,方才熄了。
就这样过了好几天。
冯氏那边一直没有什么动静。
云霆霄预想的冯氏的报复并没有出现,一切好像都再正常不过了。
可是周佳瑶却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郡主府里出现几个面生的侍卫,个个身强体壮,眼睛里的光锐利的像一把刀子一样。
院子里不起眼的角落里,还多了几个不沉默寡言的婆子。
周佳瑶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是感动的,不过却觉得云霆霄有些小提大作了。
再者,冯氏也不会那么笨,直接在院子里动手,她不要命了?
不过,出门就要小心一些了。
与此同时,程嬷嬷也跟冯氏在屋里窃窃私语。
“那郡主府,弄得像铁桶似的,根本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程嬷嬷只道:“老奴冷眼瞧着,那周氏倒是心大,好像一点也不在乎咱们这边生了什么事情似的。每天该吃吃,该喝喝,还是老样子。”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她不知情?”
程嬷嬷想了想,方才道:“奴婢瞧着不大像。毕竟,她只是深宅妇人,这种事情……”
冯氏的目光冷了一冷:“深宅妇人?嬷嬷莫不是忘了,我也是个深宅妇人。”
深宅妇人又如何?若是逼急了她们,她们一样有法子能掺和到前边去,而且,出手更狠。
程嬷嬷连忙道:“那怎么一样,她怎么能跟您比?”
“怎么就不能比了?”冯氏轻叹一声,“她祖母是宋家出来的,祖父又是只老狐狸,除了她自个的爹娘软面了一些,就是那几个兄弟,也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这样的人,又有这样的背景,能简单到哪儿去?”
程嬷嬷只道:“可她十五岁才回汴京,以前都是在乡下过日子,这样的人,怕是复杂不到哪儿去吧!”
冯氏冷笑一声,道:“你看看她的那些过往,哪个是简单的?乡下日子怎么了?你可知抱走她父亲的那户人家,现在是个什么下场?”
程嬷嬷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