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子痛失长子,康熙爷这半个月里赏赐了好几次。
在外人面前,就是一贯叫康熙爷冷待的太子爷又叫康熙爷喜欢了。
可这种喜欢,谁也不能羡慕。
才几日,太子爷瘦了一圈,杏黄色的太子服制依旧威武,可穿在他身上就跟不是他的一样。
整个人也枯槁了许多。
皇子们一开始还觉得他是用这个做戏,毕竟这两年他的日子不好过。
能借此叫皇上对他好一点也是好的。
可渐渐的大家都现不是,去了一个孩子,真是把太子击垮了。
这些时候每每上朝,康熙爷问什么,太子爷都回答的很是敷衍。
今日早朝又是如此。
直郡王站在皇子们最前面,看着太子爷那样子,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厌恶来。
打小一起长大,因为他是嫡出的皇子,襁褓里就立了太子。
明明他文武都不比太子差,偏是低了一等。
一个郡王,便是长子又如何与皇太子比呢?
可太子真的出众嘛?成日里闭门在他那毓庆宫里念佛的太子,是能有多出众?
要不是他的额娘是皇后,他又如何能做太子!
如今不过没了一个孩子,竟是这般半死不活的样子。
真叫人看着烦躁。
散朝之后,直郡王回府,不多时兵部侍郎傅冲就上门拜见了。
傅冲是汉人名字,但是其实是满人,并且是正黄旗纳兰氏的人。
虽然也是姓纳兰,但是不管是与明珠还是与宫里的惠妃其实都不是一族。
不过他本就是直郡王的伴读,也是因为直郡王小时候康熙爷专门选出来的哈哈珠子之一。又一向是亲近明珠这一派,自然也就站在了直郡王身后了。
他惯常打着旗号是与大阿哥交好,两个人都喜欢打猎。
兵部侍郎,自然也是习武之人,偶尔打猎是常有的事。
天冷了之后,他们就互相约着去郊外打猎之类的,这不奇怪。
当然,就算是奇怪,也没人说出来。
傅冲每次上门,都大张旗鼓的,所以反倒是一副坦荡的样子了。
“给大阿哥请安。”傅冲笑着。
“免了免了,你来是有事?”直郡王与他关系是很好的,笑着扶着他问。
傅冲也笑:“大阿哥这话说的,没事咱就不能来了?”
直郡王笑着与他坐下:“还不知道你,忙的要命,没事你来找我?”
傅冲收住笑意道:“明相有话叫我来传话,我自己也有话。”
“你说。”直郡王放下茶碗,正襟危坐。
“明相的意思是,如今太子爷那边情势并不好。越是如此,您越是要压住自己的心思。”最近直郡王有点动作,上头不可能不知道的。
“我琢磨着,皇阿玛迟早还得对蒙古用兵,毕竟葛尔丹还活着。”虽然准格尔部已经打服了,甚至被吞并了。
可蒙古地界那么大,葛尔丹是个野心勃勃的人,他还活着,随时就会有新的部落。
“这就是接下来我要说的。”傅冲笑了笑:“大阿哥如今贵为郡王,是皇子里头除去太子第一人。”
“您不需要别的,只需要战功。届时您只管立功。有了战功,什么都好说。毕竟……”傅冲起身跪下:“臣大逆不道说句不该说的。就算有朝一日,您要振臂一呼,也要有战功,才好服人!”
直郡王手一紧,忙起身扶着他起身:“你这是做什么,你我之间何必如此。”
他们两个五岁就相识,至今二十几年的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