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唐末开始,到大宋建国至今,中原不管是混乱还是平静时期,都是窝在家里种地。
咱们拼命的种地,种出粮食大家吃。
可人口越来越多,花钱的地方也越来越多,最终大家现粮食不够了,钱也不够了。
咋办?
一群人就想到了开源节流,于是改革应运而生。
各种手段都想过了,可谁都没想过对外……
咱们不是该种地的吗?
外面的世界很危险,咱们还是躲在家里种地好了。
没有人想到去外面寻找出路!
赵祯在看着赵仲鍼。
第一个问题赵仲鍼的回答是‘人定胜天。’
人能从自然中寻找到更多的财富。
而后面对富弼有些勉强的反驳,他直接回应以‘向外扩张’
这是一个从未有过的答案。
这个少年锐利的让人觉得刺眼。
大宋的皇储和帝王从未有过这等锐利,所以富弼觉得有些心慌。
于是他看向了沈安。
他希望这是沈安的态度,而赵仲鍼只是鹦鹉学舌。
可沈安却只是在微笑着,并有一些惊讶之色。
显然这个回答是赵仲鍼自己的选择。
如此才让人感到震惊。
赵祯悚然而惊,他不知道这个回答是好是坏,可却知道这代表着进取之心。
他是守成之君,这一点他自己清楚。
一代守成,下一代呢?
汉初受辱于匈奴,几代君王卧薪尝胆,最后由汉武帝一朝复仇。
这是最能激励帝王的事迹,但文人们却每每把汉武帝的武功归咎于穷兵黩武。
富弼觉得赵仲鍼的这种想法很危险,他正准备反驳,赵祯却说道:“此事就此作罢。”
官家拦截了后续的辩论,这是什么态度?
赵仲鍼行礼告退,他是昂着头走出了大殿,身后是沉默的君臣。
他们觉得自己失败了。
他们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暮气,并有些不知所措。
沈安被赵祯留了下来。
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些君臣被赵仲鍼的一番话给弄懵逼了。
一个循规蹈矩,做事不肯越雷池一步的地方,突然来了个不肯守规矩的少年,一下就被炸懵了。
历史上赵仲鍼进宫之后,有一次竟然穿着盔甲去见曹太后,那时的他就想着要用刀枪去为大宋赢得尊严,赢得新的土地。
相比于守成的赵祯,这个少年才是大宋的英主!!!
赵祯坐在上面,面色百变。
怎么评价赵仲鍼的话?
宰辅们也在等着答案。
赵祯突然问道:“天下财富有定数,你如何看?”
他在怀疑,怀疑这一切都是沈安教的。
富弼更是不加掩饰的看了沈安一眼,目光冷冷的。
他觉得沈安和赵仲鍼是在取巧。
面对君臣的质疑,沈安说道:“陛下,先前若是问臣的话,臣会回答财富从不会受到限制。”
富弼皱眉道:“且道来。”
赵仲鍼受教于沈安,富弼想知道沈安对财富的看法。
沈安从容的道:“先民并无财富的想法,以物易物就是他们的生活方式,那时的财富有多少?”
“时至今日,看似田地都被开垦完了,可水利呢?培育良种呢,改良施肥呢?”
富弼干咳一声,老脸微红,说道:“这些增加不了多少。”
你煤!
沈安真想怒喝一声老朽!
可他更喜欢用语言来打击对手。
你要狡辩?
呵呵!
他微笑道:“富相,说个简单的,香露您肯定知道吧?”
富弼心中一颤,终于知道自己刚才心中的不安来自于何处了。
沈安很是从容的道:“香露的原料能值多少钱?”
他伸出一根手指头,很是轻松的道:“不高。可几种不值当多少钱的东西聚合在一起,经过臣苦心孤诣、耗费了大半年的测试,换来了多少钱?”
“那些人开始在无法种植粮食的荒地上种花,到了季节就收割,然后晒干卖给香露作坊,这财富哪来的?”
他看着富弼问道:“富相,按照您的说法,原先的荒地不能生产财富,可种花之后,我这里收购干花,这就是钱。其后干花变成花露,直接赚了外藩的钱……谁说财富有定数?”
财富来源于人的头脑和能力!
后世说石油要用完了,绝望的气息开始弥漫。
结果替代能源越的兴盛了,甚至还有什么可燃冰和页岩油气的现,至于更高段位的新式能源也在不断开之中。
富弼的脸上颤抖了一下,他想辩驳,但却现找不到理由。
“比如说一块地不好,咱们整理一番,修修水利,于是亩产大增,这是什么?”
沈安斩钉截铁的道:“这是人在生产财富!也只有人才能确定财富的多少,而不是什么有定数。”
君臣哑口无言,因为他们说财富有定数时,没谁去举例,而是大而化之的提出了一个说法。
可沈安却有礼有节,连续用例子来证明自己的论点。
沈安痛心疾的道:“陛下,咱们不能坐吃等死啊!那么多可以增加财富的办法,为何不用呢?”
换做是别人的话,肯定会和沈安胡搅蛮缠,狡辩也好,诡辩也罢,定然不会罢休。
可富弼却拱手道:“老夫且慢慢思虑此事,今日却是无法应答了。”
这时外面进来一个内侍,他带来了奏疏。
“陛下,郡王府的赵仲鍼说忘记了奏疏。”
少年人啊!
沈安不禁想笑。
这是觉得自己大获全胜,走的时候就嘚瑟了,结果忘记了奏疏。
若是以往,赵祯肯定会压下,等后面有时间再看。
可现在他却接了过来,然后仔细看着奏疏。
等看完后,他抬起头来,不知道是欣慰还是唏嘘的说道:“赵仲鍼建议兴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