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庆历新政,这些权贵们同样是反对者。
当年说范仲淹结党的人群中,他们就是主力。
今日他们旧话重提,竟然只是对付一个年轻人,这是为何?
就是因为沈安触动到了他们的切身利益。
权贵们最注重的就是子孙传承,而传承最重要的就是子孙教育。
附学太学就是他们的命,可这条命被沈安给终结了。
他们的子孙以后少了个出头的渠道,长此以往,家族将会渐渐没落。
沈安,咱们这仇可是结大了。
是的,这是大仇。
所以他们把当年对付范仲淹的招数又重新用上了。
“陛下,沈安他结党啊!”
“他在太学结党,肆无忌惮,未来他会干些什么?谋逆?”
“……”
疯了!
重臣们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些人,包拯已经怒了,正准备出来呵斥时,张八年来了。
依旧是长袍飘飘。
“周行一案如何了?”
官家竟然是排皇城司去查的案子吗?
张八年说道:“陛下,此案皇城司上下一起用命,已然有了结果。”
那些权贵冷冷的看着张八年,有人在暗骂着这条官家养的狗,恨不能明日他出门就被风吹走,吹到塞外去。
“周行悬赏一千贯,扬言要沈安的命……”
“畜生!”
这是来自于官方的定论,包拯第一个站出来,喝骂道:“还有脸来哭诉,这等人打死活该!”
那些权贵们脸色很难看,有人说道:“包拯,我等说的是沈安结党!”
先前咱们说的是私仇,现在说的是结党,是公事,你打死个屁!
包拯也为之语塞。
“……周行令下人出去看杂耍,以为遮掩,自己却带人悄然去了辽国使馆后面的……私娼聚集地,结果被沈安拦截。双方斗殴,沈安亲自动手打断了周行的一条腿,随后臣赶到,沈安退了回去,臣的人盯着他一路到家,并无折返……”
周行竟然打不过沈安?
赵祯只问了结果,过程今天才知道,他忍不住问道:“周行竟然打不过沈安?”
有权贵质疑道:“周行经常打磨筋骨,一般三五个好汉都近不得身,沈安如何是他的对手?肯定是有帮手。”
周行是权贵圈子里的小弟,武力了得,这也是周家立身之本。
一旦这个立身之本被去掉,周家就会一无所有,变成混饭吃的权贵,还得面对帝王的冷漠。
张八年冷冷的道:“某当时全程目睹。”
周行的一拳被沈安硬扛了,然后沈安用一连串的攻击干倒了周行,这一切都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所以他很是笃定。
若是他知道沈安的胸前有钢板,估摸着那深凹进去的眼珠子都会掉出来。
于是沈安的嫌疑洗干净了。
后续是谁弄断了周行的另一条腿和家伙事?
这个疑问在大家的脑海里盘旋着,随即就陷入了结党这个问题里。
这是要开启大战啊!
这个指控的后果就是双方成为死敌。
可看权贵们的模样,分明就是下定了决心。
今日不弄死沈安咱们决不收兵!
结党!
他们咬死了这个由头不放。
“……郭谦都管不住他,那些学生都唯他马是瞻,这样下去,太学出来的学生是谁的?”
一个权贵回身看着重臣们,声嘶力竭的喊道:“是谁的?”
气氛肃然,赵祯知道今日是不能善了了。
“去,让沈安来。”
议事继续,大半个时辰后,去召唤沈安的人回来了。
“沈安呢?”
没看到沈安,让赵祯的心中一凉。
这厮是心虚了?
虽然他没上过沙场,但饱经政治斗争的帝王生涯告诉他,有理无理都不能退。许多时候一退就再也无法前进,有理也是无理。
权贵们面面相觑,眼中的喜悦虽然隐晦,但却很清晰。
那内侍说道:“陛下,沈安说既然官家令某禁足,那某不敢违令……”
“这是借口!这是心虚的借口!”
权贵们洋洋得意,装出了义愤填膺的模样。
内侍说道:“陛下,国子监祭酒郭谦求见。”
“他来作甚?”
这是来指证沈安的吧?
此次太学大放异彩,功就是沈安,而作为国子监祭酒的郭谦有些黯然无光。
要想重掌权柄,那就该乘机捅沈安一刀。
他目光复杂的看着郭谦,等着那捅出来的一刀……
“陛下,臣听闻有人说沈待诏被人弹劾在太学结党,臣莫名惊诧,有话要说。”
莫名惊诧?
这是什么意思?
众人瞩目之下,郭谦正色道:“今日沈待诏在太学一番话,让臣,让那些教授和学生们为之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