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铭摆摆手:“既然答应了女兵们聚餐,怎么也得吃完晚饭才走……不过可以先准备好船,同时通知方质彬,他可以先回去安排好工作,估计会把两个助手留下来,不把我们师的情况搞清楚,戴雨农那里他不好交差。”
当天傍晚,玉屏训练基地欢声笑语不断,吴铭与四百多名学员和教官齐聚玉屏基地餐厅,度过了一段难忘的时光。
女兵们早有准备,表演了诗歌朗诵和歌舞,三个电讯班里有不少姿sè出众的美女,其中朗诵徐志摩《再别康桥》的赵芝玉,和吴铭记忆中的白娘子有九分神似,让吴铭惊讶不已。此外,表演周旋新近名曲《四季歌》的周冰悦,还有王人美在三四年电影《渔光曲》中同名歌曲的沈慧妍,都给吴铭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吴铭也即兴挥,上台用吉他伴奏,表演了歌曲《jīng忠报国》和女学员们期待已久的铿锵玫瑰》,瞬间引爆全体学员的如火热情,那些女学员看吴铭的眼神都火辣辣的,极富侵略xìng,如果不是吴铭提前离开,恐怕夜里自荐枕席的人不少。
回去由于是夜间行船,为了保证航行安全船速不快,到常山码头起码要四个半小时,因此上船后大家都在各自的房间睡觉。心中揣满疑问的孙承元怎么也睡不着,听到溪流撞击船头的“哗哗”声,于脆起身来到隔壁找酣睡的大哥吴铭问个究竟,到底该怎么使用那些rì语班的学员。
被敲门声打搅好梦的吴铭气得牙痒痒,但知道不满足这个小老弟的好奇心,恐怕今天没法安睡了,只好伸手打开电灯,起床把孙承元迎进房内,坐到床沿耐心解释:
“承元,我之所以要抽调老兵学习rì语,绝对不是什么心血来cháo,更不是拍脑门儿做出的荒谬决定,正如我说过的那样,中rì之间必有一战,但无论如何,战争绝不能由我们中国人、尤其是带有军队烙印的人引,因此有时候以rì本人的身份来做一些事情,会有预料之外的好处”
“吱呀”一声,史迪夫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两杯热茶,看到房间内两人目光同时聚焦在自己身上,笑嘻嘻地说:“我就知道有人忍不住,所以听到响声就赶紧起来泡茶给你们送来,同时也带着耳朵好顺便解开心中的疑问。”
吴铭白了史迪夫一眼,接过茶,抿了一口后jīng神一振,顺手把茶杯放到床头固定的铁皮柜子上,继续道:
“上海滩乃鱼龙混杂之地,其中隐藏有不少汉jān卖国贼。比如那个与黄金荣、杜月笙同为‘上海三大亨,的张啸林就与rì本人早有勾结,民国二十一年上海一·二八事变时,他就一度准备投靠rì本人,到伪满洲国出任要职,可惜恶迹未彰此后,他与rì本海军驻中国舰队司令官永野修身交好,又与rì本情报部门联系密切,多次出卖国民zhèngfǔ的机密情报,以讨好rì本人……一旦将来中rì在上海开战,这个张啸林将会是不安定因素,越早除去越好这回去上海,我准备拿他开刀”
“但是,锄jān也要讲究方式方法张啸林毕竟是青帮大佬,与国民zhèngfǔ政要过从甚密,去年他做六十大寿时,zhōngyāng党政军大员齐聚一堂,蒋委员长甚至亲自为其题字贺寿,上个月蒋委员长从奉化溪口归来,也先到上海拜会黄金荣、杜月笙和张啸林三人……他要是出事,上面肯定是要追责的”
“大家不妨设身处地的想想,要是刺杀由中国人主导,必然会引轩然大波,招惹特务处和调查处就不美了,甚至可能触怒rì本人,导致战火提前爆……但如果这一切是rì本人主导的,那南京zhèngfǔ那帮软骨头官员只会嚷嚷几句,而rì本人更不会自己找自己的麻烦,事情只能不了了之”
“噢原来是想鱼目混珠啊……照啊我说你怎么专门挑选那些个子矮小的战士,还别说,他们除了脚趾不好蒙混可以穿鞋掩饰外,用来扮演rì本人可谓天衣无缝,而且他们rì语说得那么顺溜,不认真盘查绝对能以假乱真”
孙承元眼睛一亮,猛拍一下大腿,脑子一下子变得通透起来,反倒是考虑更为周详的史迪夫眉头微蹙:
“事情恐怕也没那么简单吧……rì本人又不是傻瓜,淞沪地区忽然多出这么一支武装力量来,肯定会引他们的疑心。而且我们那么远把人送过去,难免会留下蛛丝马迹”
“要说容易也容易,要说难自然也难,事在人为,就看有没有心思去全力促成了”吴铭毫不犹豫地道:“我们之前便在上海滩布下了十多处暗桩,相关的产业也购买了不少,就等这次用上了……况且,张啸林与rì本人之间也并不是铁板一块,他们之间也有矛盾,我们完全可以巧妙设局利用只要租界乱起来,我们就能浑水摸鱼,从中谋利”
“至于怎么无声无息把人送到上海,难道你们忘记我们这两年新添置的那些船了吗?从常山到杭州再走运河和黄浦江航道,可以直达上海租界,绝对隐秘安全,外人根本查不到入埠记录”
史迪夫连连点头,孙承元则是眉开眼笑,对接下来的上海之行充满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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