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设想虽然巧妙,但其中容易出意外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参谋本部支那课长永津佐比重大佐嗤之以鼻:“现在支那国共两党和谈,再加上去年两广联合反蒋失败,眼看着支那就要结束长期分裂的局面要是让蒋介石整合了支那全国的军事、政治和经济,支那用十年二十年展起来了,他们还会容忍我们占领满洲吗?”
“不管从哪方面看,他们都不会,他们一定会主动挑衅,收复满洲,那时候帝国将会面临一个强大而统一的支那所以,我认为越早起对支那的进攻越好,而现在无疑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石原莞尔冷冷一笑:“有多大的能力就做多大的事情,依照帝国现在的国力,绝对不能陷入一场旷日持久的消耗战中,因此我是肯定不会同意放开新闻管制,更不会蓄意挑起中日间战火,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
这里介绍一下,日本陆军和美国类似,政策由陆军省制定,军队的具体调动则由参谋本部负责。目前参谋总长由闲院宫载仁亲王负责,不过根据传统,这个总长的职务只是个供大家膜拜的泥菩萨,真正负责的参谋次长,而现任参谋次长是今井清。不过今井清由于身体问题,一直无法履职,实权便掌握在作战部长石原莞尔少将手里。
石原莞尔由于在九一八事变中的突出贡献,以及他在担任参谋本部作战部长期间所表现出的卓绝才能,使得他在陆军中拥有一批坚定的支持者,其中便包括板垣征四郎、冈村宁次,以及现在作战指挥课科长河边虎四郎大佐等等,石原因其独特而深远的眼光,被追随者们称之为日本超级战略大师。
“你——”
陆军省军事课田中大佐怒目而视,却又对石原莞尔的固执无可奈何,局面一时陷入僵持。
上海,虹口公园。
由于迟迟得不到领事馆方面的答复,由浪人和在乡军人组成的义勇队,再也无法继续忍耐下去,开始三五成群地离开虹口公园,穿过日本海军陆战队沿着界路、北河南路、虬江路东段、广东街和东宝兴路等与华界接壤的街口设置的警戒线,聚集到了铁路边,准备进入闸北地界,以眼还眼以血还血,对华人展开疯狂报复。
日本人之所以不敢打公共租界里的华人及华资商铺的主意,在于忌惮租界当局的反应,不愿意引国际争端,而到华界烧杀抢掠却没多少心理负担,同时还可以顺便测试一下中国政府和军队的反应,可谓一举多得。
杜月笙和黄金荣在上海耳目通天,对于日本人的疯狂有所心理准备,早在昨天晚上便开始有意识地疏散闸北火车站及铁路以北、以西等周边数十条街道上的群众。
公共租界东区和北区,许多地界是列强通过违规越界修路窃取所得,到了今天,所有越界筑路所形成的区域共有四万七千余亩,日本人盘踞的虹口和杨树浦,大多数便是这种性质的区域。
北火车站附近以及虬江路中段南北、淞沪铁路以北以西地区,皆处在租界与华界的结合部,交通方便,公共租界当局和上海市政府的行政权力都较难进行管辖,这种天然的便利,使得这里成为了上海最大的物资交易中心,通常由青帮维持正常秩序,每年的获利至少在五百万以上。
现在日本人要横插一脚,一旦让其站稳脚跟,再想驱逐出去就千难万难了不管是为了青帮自身的利益,还是国家、民族的尊严,杜月笙都认为有必要奋起还击,给对方一点颜色看看。
当全副武装的日本人零星出现在铁路附近的时候,杜月笙便知道彼此再无和解的可能,立即给驻守火车站及临近铁路地区的一千多名青帮帮众下武器装备,其中近半领到了步枪和驳壳枪,其余的则依然拿着大刀和斧头。
杜月笙将这些人分成五十人或者一百人的战斗小组,分别派往虬江路中段、宝山路、宝通路、宝源路和宝兴路路等关键地区。
事到临头,黄金荣也没有闲着,大约两千多名青帮帮众,由浦西进入闸北腹地,疏散华界民众,保护青帮产业。
就内心讲,黄金荣并不愿意站到前台来同日本人展开对抗,但如果对方真欺上门了,也不得不拼一下,失败了大不了退出上海,到江浙等地随便找个地方养老。
宝源路与宝通路交汇处的一栋二层民居,杜月笙站在二楼的窗户前,拿着副望远镜远眺前方的铁路,只见日本人在铁路线附近越聚越多。好在此时日本人尚无过激的举动,只是偶尔越过铁路,在铁道边的开阔地长时间驻足,对着华界方向指指点点。
“老板,中央政府到现在还没有表态,上海市政府也是装聋作哑,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生,我们现在顶在前面与日本人于仗算是个什么事情啊要是以后追究我们的责任怎么办?”站在杜月笙身边的万墨林不无担忧地问道。
杜月笙一脸坚毅:“现在这个情况,我们的政府和军队都不好表态,稍有过激就有可能引中日间的全面战火,一切都只能靠我们自己了……告诉弟兄们,不把日本人的嚣张气焰打下去,我们在上海滩将无立足之地只要日本人敢来,我们就于净利落把他们消灭掉,绝不容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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