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寒:“没听说过,你什么意思?”
白少流:“洪和全在骗你!”
洛水寒:“你说的这么斩钉截铁,有什么证据?”
白少流:“历史就是证据。”
响鼓不用重锤敲,洛水寒是聪明人,小白说六个字他就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洪和全不过是个江湖术士,虽然在乌由民间算一号人物,但是在历史长河中他这种人在历代邪教中连个屁都算不上,如果他都有这种能耐而且钱花能买他出手,那么千古以来这种人多的是。倘若世界上真有洪和全这种人会那种神奇的法术,又能花钱请他们出手,那么理论上来讲这世上的富贵之人就总能找到新的身子不断重生而不死。
就算其中一两个人不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千古以来总会留下这样的事例。可事实上却没有,就算传说中也没有!神话传说中有修炼成仙的,可从来没有因富贵而不死的,洛水寒之所以能请到洪和全,无非是因他有钱。那世上有钱人多得去了,尤其是古代的贵族,可没有人因富贵而买来重生,就说明洪和全在骗洛水寒。
洛水寒当然听懂了,脸色严肃的反问道:“我当然明白,但是黄亚苏的事又怎么解释?就算这是奇迹吧,奇迹为什么不能生在我身上?”
顾影说话了:“那是个意外,不是奇迹,是机缘。而机缘这种东西,是强求不得的,刻意安排也没有用。”
白少流也说:“各种神话传说中,也有借尸还魂的记载,但没听说是谁刻意做到的。”
洛水寒有点被说动了,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盯着小白又问:“既然如此,洪和全为什么说的那么有把握?他不知道骗我是什么后果吗?”
白少流:“那时候你已经死了!”
洛水寒:“就算我死了,就不能安排好后事收拾他?”
白少流:“洛先生在的时候,很多事情你可以控制,当你不在了就难说了。那洪和全也不是简单人物,我和他的手下交过手都差点吃了亏。他派人去骚扰黄静,分明是针对辛伟平,同样,他也可以事先安排后路。还有一种更可怕的可能,想一想,假如洛先生的身子被另外一个人代替了,结果会怎样?如果他能做到让你换一个身子,也能办到给你的身子换个灵魂!”
顾影也倒吸一口冷气:“白先生说的话可真要考虑,假如真是那样,只要利用洛先生的身子开口改一下遗嘱,就什么都能得到,还需要谈什么条件?”
白少流:“这种可能性也几乎没有,我认为洪和全根本就是在骗人,他是另有打算。”
洛水寒:“你们不要再说了,先出去吧,让我静一静。”
白少流和顾影走了,洛水寒很疲倦的靠在椅背上仰头看向天花板。他想了很多很久,把一切可能都想到了,但最后还是做了一个决定,他要试试!小白的话他当然也听进去了,但他这种人一生都在做各种决定,有自己的主意。洛水寒决定请洪和全试试也不是就这么试,他的计划很详细。
先洛水寒要尽量拖延时间,既然医生说他还有半年可活,那么过几个月再说,直到自己坚持不住了再让洪和全动手。他是个成功的商人,考虑问题总有些做生意的方式,自己生命剩下的时间越短就等于付出的代价越小得到的越多。其次洛水寒要在事前一步步将自己的资产都转移到洛兮的名下,就算出现了他的身子也被人所夺的情况,那时借洛水寒的身子也不能做其它的决定。
麻烦的是,洛兮还不满十八岁,没有完全的民事行为能力很多决定还需要监护人同意,假如自己的身子真被人所夺还是能改变洛兮的决定。怎么办?两个办法,第一是把洛兮的年龄改了,第二是安排人如果现自己在洪和全施法后还没死,而且不对劲,就立刻杀了自己还有洪和全。怎么对洛兮说这件事呢?这是洛水寒最头痛的,其它的决定都好做,唯有面对洛兮说出自己的事让洛水寒最为难最不愿意。
当然还有一些安排,比如洛水寒要事先知道洪和全找来的那个身子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人,事先给那个身份做一些准备铺垫。总之洛水寒的心思还是很细密的,他虽然动心,但并不愚蠢。
洛水寒在房间里独自沉思,小白与顾影已经离开了洛阳大厦,小白开车送她回洛园,在路上问道:“顾小姐,你非常关心洛先生,是因为喜欢洛兮呢还是因为他是你的雇主?早上你说洛先生对你有救命之恩,究竟是怎么回事?”
顾影:“洛先生救的不止是我,而是我的一家人。我父母早年在志虚国受人迫害,如果不是洛先生悄悄将他们送出了国,恐怕现在早已尸骨无存,更别提我了。”
白少流:“受人迫害?你父母是什么人?”
顾影:“都是很有建树学者。”
白少流:“那为什么会受迫害?”
顾影:“因为学术与权术不合,因为信仰与理念不同。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他们在吉利国过的很好,就不要再提当年了。……洛先生知道自己有病之后,希望我能来培养他的女儿,我当然要来。”
洛水寒与洪和全见面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接下来两人各有各的打算安排,都在暗中进行他人不知。就在这天黄昏,乌由近郊一处旱桥桥洞下,用树枝和塑料皮搭起的窝棚旁边,五、六个流浪汉正在砖头垒起的土灶上煮东西吃。这些流浪在城乡之间的人没有固定的住所,偶尔打打零工,更多的时候是拣破烂外加偷鸡摸狗过日子。
他们不愿意去慈善救济部门看别人鄙夷的脸色,和街巡打着游击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里出没,有些人的家乡在远方到都城来寻找梦想找到的却是失望,而有人则根本是无家可归。太阳落山后是这伙游浪汉一天当中最清闲的时间,聚在避风的桥洞下烧火做晚饭,今天的收获不怎么样,锅里煮的东西恐怕不够所有人吃饱。
就在这时桥洞外走来了两个人,径直走到土灶前看着这伙流浪汉。流浪汉们以为又有街巡来驱逐了,很警惕的都站了起来,却现那两人不是街巡。
“你们都是无家可归的兄弟吗?”其中一个戴着窄沿帽的人说话了。
“老子有没有家关你屁事?你们干什么的?”一个头乱蓬蓬有半尺多长的大汉说话了,神色很是凶恶表情也有些不耐烦。他身边有一个十七、八岁带着瘸腿眼镜的少年小声道:“你们不会是救济站的吧?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窄沿帽笑了笑:“在上帝面前,大家都是兄弟,我们是来传送福音的。”
蓬头大汉:“什么狗屁福音,要么就给我们送只烧鸡来!”
这时窄沿帽旁边那个穿蓝棉袄的人打开了随身的袋子,笑着说:“烧鸡没有,烧鹅可以吗?”他手中真的拿出了一只金黄色,还散着香喷喷热气的烧鹅,几名流浪汉看在眼里口水立刻就流了出来。